少年越上马背,扣韘挽弓,进入警戒状态。
“护好殿下!列阵!”
少年的火折已经烧完,他的还有一些。不过两人都带了火镰,况且现在是秋天,还是树林里,只要找到合适的引燃物倒不愁制作不出一支临时火把来。
幸运的是,他压在了来人身上,占取了一丝微弱的机会。他一边拼上全部力气扼住对方,一边艰难地拔出匕首。
少年正忙着将附近遗落的物什收拾起来,披头散发的很是不方便。还要时不时撩起来以防遮挡视线。
对面的状况也比他好不到哪去,似已是完全脱力,仰倒在地,束好的髻被打散,发丝凌乱不堪,混合着汗水碎叶甚至还可能有泥巴血渍什么的粘在脸上。
月至中天时,马蹄声声,林间蜿蜒出了一条火光的长龙。
。
“嗷——吼!”安详的树林里突然传来一阵豺嗥虎啸,听声辩位不过半里之遥。
卫国尚武,连续一整个白天的狩猎活动强度本已令他劳顿不堪。听闻妹妹失踪,他一刻没停,立刻率人四处搜寻。之后又忍痛挨饿警戒了大半夜,如今已是身心俱疲。
似是识回了熟悉的路,马背上上下下,颠簸逐渐变得规律起来,他的意识亦随着这律动开始涣散。
“如今的形势,争与不争,恐怕一样尸骨无存。只是还望殿下多多顾及些自身安危,要有个万一届时谁又能护得了宓妃娘娘和阿玫?”
阵型散开,转为两翼拱卫左右。
“等等”
马匹受惊狂奔,密林幽深,想再追回已是不大可能了。
况且面上再怎么顽强,此时的他不过一介少年罢了。
“咳咳、嗬三殿下,是我。”那人挣扎着起身。
少年恭敬地将他从暗中请出,托扶到了马上。
二人互相搀扶,没走了几步,发现还是不行。他虽强压着却冷汗难抑,脚腕应该是肿了。
更糟糕的是,他的刀还丢了。
他袖口被划出一道口子,身上不知沾染了泥还是苔藓之类的污迹。脚踝磕到石块上,痛得他闷哼一声,短时间内站不起来了。
他收刀入鞘,少年则是把弓背到身后,撩开衣摆在他身边坐下道:“不过,我已经沿途做好了标记,相信他们应该很快就能找来。”
于是他们只好在旁边一块还算整洁的石头上坐了下来,稍事休息。
“阿玫她,一定会没事。”
这时他忽然想到,“你怎么也落单了?后面的人呢?”
森林再度归于寂静。
“住口!”
“是、我!”
那少年强打起身,颤巍巍地来到他面前。
解锥匕首香囊都在,必要时还可以把香囊里的药材拆出来外敷止血。水袋在刚刚搏斗的过程中破损了一只,另一只里还剩半壶,看来在救援赶到之前得省着点用。
“嗯。”
野兽的嘶嚎渐渐平息,看来不远处的那场争斗已决出了胜负。
随后少年在草丛里找到了他遗失的佩刀,以及一把短弓和箭囊。
“这不怕把您跟丢咯,所以追得比较紧嘛。”见少年这幅模样,他摇了摇头,索性撕下一段布条来递给少年,反正袖口已经变得破破烂烂了。少年也不跟他客气,爽快接过,好歹是把乱七八糟的头发重新束了起来。
经这么一摔两人俱是七荤八素。
二人早已隐蔽至下风处,他的手一直握在刀柄上,未敢稍离。
话音刚落,正在草丛里搜寻失物的少年回过头来面向他,准备开口。不过碍于大自然的法则,少年只好无奈地把长发拂到另一边然后再面向他。
少年闪身出去观察了一阵才放心出现在众人面前,“无事了,殿下。是咱们的人先到了。”
守卫们接到命令之后,迅速集结,将二人团团护在中间。
身下那人不知哪来的力气骤然爆发,一把将之掀开,他踉跄了几步依然没稳住身形,跌坐在地。
晦暗之中,他的神情看不分明。
“殿下!既然您已经下定决心要去争那个位子,就应当早做准备,更不该如此冒进。要知道这密林之中可不止有猛兽!倘若这次来的不是我,您该怎么办?”
“阿钰?你怎么也不点火,我还以为”?,
危机解除,是时候打道回府了。
那少年向他伸出手。
二人双双落于马下,扑坠在地滚了好几程。
月下,匕首刃尖散射着的寒光在僵持中向那人的心口位置一点点挪去。
鉴于他现在行动不便,只好由那少年代劳收拾一番,看手头有什么物件能派上用场。
就算是个铁人,这一通折腾下来也该歇歇了。
两人皆伏地大喘着粗气,狼狈不堪。]
“前不久烧光了,殿下你太冒险了。这里已经是老林深处,阿玫不可能跑这来的,即使来过恐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