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去了多久了......”
装饰繁丽的牛皮行军帐内,一位青年姿势慵懒,从月白色蟒袍下伸出一条白腿搭在茶案上,眉宇间透着不耐:“小爷我要热死了!”
“小王爷,不是小的们偷懒,”躬身站在门口的小厮臊眉耷眼一脸为难:“前面天浴山入口被沈将军的人拦着,怎么求都不让过。”
“没用的东西,”青年眉头皱起,白玉似的脚丫子“砰”地一声踹在茶案上,茶碗茶水摇摇晃晃洒了一桌。
“提我名字啊!”
“提....提了.....”小厮身子一抖,说话更哆嗦了。
“沈将军说......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让过.....”
“他娘的!”青年一骨碌从塌上爬起来,敛了敛衣服拧起眉头:“我亲自去跟沈郁说!”
处理完军中事宜从内帐里出来时,天色已经擦黑,一撩开客帐的皮帘,沈郁的眉头就微微皱起来。
主座上坐着的青年,身穿玄色浣花锦绸大氅,腰间绑着一根靓蓝色仙花纹金带,乌黑柔软的长发肆意披散着,衬得他一张脸白净俊秀,一双薄唇像是不满意似的微翘着,明亮的一双大眼睛锐利地盯着自己。
“又怎么了。”沈郁微微蹙眉,小王爷一摆出不满的表情,他就要出来收拾烂摊子。
“沈将军好大的官威,”赫连真盯着眼前的高大男人,撇了撇嘴:“不光天浴山封住不让我的人进,连见你一面都要等上这么久。”
“你在营里这么久,想必也有所耳闻,天浴山附近屡有兵报,我不是针对你......”
“废话少说,什么兵报人报,我的人进山开几块冰而已,你别管!”
沈郁无奈,挥手示意手下呈上羊皮地图,摊在桌上。
“春天已过,天池附近的寒冰逐渐开化,”男人耐心地指着地图上的山水线条逐个介绍:“弩羌族活动范围越来越广,最近在山脚捉到他们的斥候,此时派人贸然进入天浴山,可能会与弩羌人遭遇,暴露我军位置.....”
“就取几块冰而已,听虫叫还不种地了呢。”赫连真努了努嘴,“我叫人盯紧点就行了,连你都知道冰要开化了,再等上两天没了冰,小爷我屯什么过夏?”
“此时不同以前,我朝与弩羌之战一触即发,先下两方都在寻找突破口,而天浴山脚屯着我军六万粮草,万万不能主动宣战。”
“我们速去速回。”
“不行。”
“就一日!”
“不行!”
“若是我命人闯关呢?”
如此骄蛮不通情理,沈郁见状,脸色微沉。
“那我就先擒了小王爷,参你通羌卖国之罪!。”
“你......!”
“理由我讲过了,能理解几分还看您自己,”男人把羊皮地图卷起来,眼皮都不抬:“天色晚了,小王爷早点回去歇息,沈某不留您了。”
“啪!”
小王爷用力地甩开皮门帘,气鼓鼓的走了。
本来在京城呆的好好的,皇兄非说让自己来边境和这个姓沈的一起吃苦受累,美其名曰什么督军之余学习带兵打仗,其实就是想叫自己受罪!
这半个多月以来,姓沈的根本连话都不跟人说几句,还学习呢,他有什么值得学习的?他只是个三品武将,立点战功就了不得了?
要吃没吃要喝没喝的破地方,连凿块冰都要看那个姓沈的脸色,凭什么!小爷可是当今皇室宗亲!他是个屁!
这都大半个月了,在沈郁身边愣是一件顺心事都办不成。越想越怄,赫连真连翻了好几个身,黑夜里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地闪着光,就是不肯睡。
哼哼沈郁你给我等着......
翌日
“吃酒?”沈将军微微敛眉,将手中的红色请帖仔细端详一通:“不年不节的吃什么酒?”
“今日是小王爷寿辰,我家王爷说昨日对将军多有得罪,想请您吃酒赔罪。”
“不必了,小事一件,你回吧,叫小王爷也别放在心上。”
那小子可不像通情达理之人,沈郁暗自发笑,将请帖随手扔在案上。
“那个.....将军......”小厮努力回想着赫连真教自己的说辞:“我们小王爷说不光是过生日,还想和您多说说话,他来这边半月有余,都没怎么和将军说上话,有很多兵书上的问题想请教一下将军。”
“他?还知道看书?”男人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对....是.....”小厮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们小王爷最近对这些极上心.....他说将军您最懂带兵打仗了...所以托我来求您.....”
“当真?”
“嗯......”
想起圣上给自己写的密信,曾言语恳切的叫自己多提点提点这个不着调的小王爷,沈郁沉yin了一下,微微点头。
“晚些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