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大家久等了。”
广播内传出的男声盖过了机房中的议论声,没过一会儿机房里便变得静悄悄的了。
“三个月的课程表我相信大家都已经收到了,今天的第一堂课是语言美学,专业老师很快就到,请大家耐心等待哦。”说完,那个男人忽然发出了刻意被压低的笑声,有些诡异有些猎奇,听得人心里直发毛。
谢璜闻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暗暗吐槽道:都他妈发生这种事了,怎么还能有心思上课!
“最后1,昨天分组的结果在下课后会传送到你们各自的手环上,请记得查看,晚上八点依旧在这里集合,我们的正式考核要开始了。”
男人的话让安静的机房再次产生了sao动。
“真的要开始了么?不不要我不想死”
“这种情况怎么还可能继续上课!快点放我们出去!警方一定会发现我们已经失踪了,你再不放我们出去,到时候你没有好果子吃的!”
“对,大家先别慌,国持有身份卡的人民一旦失踪时间超过48小时,联邦就会派搜救小队寻找失踪人口,他们很快就会找到我们的。”
“真的么?可可是我已经跟我家里人说过我要参加一个封闭式的进修班,他们根本不会注意到我出事了,只知道我在参加进修班,没法保持联络。”
这句话一出,让场面登时变得更加混乱,哭的吵的闹的,就像炸开了锅一样,各种声音挤在一个不算很大的机房中,变成了一首鬼哭狼嚎的噪音歌曲。
谢璜闻只觉耳鼓膜一阵阵的痛,最后终于受不了了,低头捂着耳朵大吼了一句——
“吵死了!”
所有人下意识安静了下来,随后整齐划一地转头看向了他,他们个个面无表情,眼睛里冰凉一片,毫无温度,看向谢璜闻的眼神就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更具体来说,是一件垃圾。
谢璜闻能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一句一句带有侮辱,贬低的话——
这是谁,哪来的脸大吼大叫?
这个人不会是个神经病吧?
又是一个想出来大刷存在感的。
昨天死的那个人就坐在他旁边吧,真晦气。
谢璜闻面对着数十道视线,一时间竟恐惧地连话都说不出,喉咙紧涩发痛,仿佛朝他射来的,是数把锋利尖锐闪着寒光的刀刃,就这么刺入他的喉咙,令他只能丢脸地发出破碎的喘气声以及被流出的血呛住的咳嗽声。他是如此地害怕那些人的注视,甚至害怕到想要直接钻到桌子下面,然而却因为太过恐惧,身体竟然僵硬住了,连小指度没法动弹,眼前很快开始模糊起来,似乎是被水雾笼罩,让那些人的脸变得朦胧疏远起来,但那些视线依旧在,如无数从地狱爬出来的手,缠绕住了他的身体。
不要
不要看他
这样的恐惧感太过深入人心,让他不得不从被深埋的记忆中找到了相似的一幕,那应该是在高中的时候,但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他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他被注视着,被一双双眼睛注视着,他感到窒息,差点就要哭出来,就在那个时候,有一个人站出来了——
“够了,与其不断的争吵和抱怨,不如冷静下来好好讨论一下我们能有什么方法安全顺利地度过接下来的三天。”
所有人的视线突然从谢璜闻的身上移开了,谢璜闻愣了一下,下意识也随着他们的视线转头看向了身后——
是傅筹。
傅筹发现了谢璜闻的注视后,低头冲他微笑了一下,虽然笑容转瞬即逝,他的目光也很快从自己身上转移,但谢璜闻仍是不可抑止地心跳加速起来,甚至有一股暖流从心里扎了个口子涌流而出,蔓延至自己的全身后,让他冰冷的手脚开始一点一点回暖。
“那你说说看,该怎么办?”一个刺猬头的青年站起身对着傅筹挑衅道。
傅筹勾了勾嘴角,缓缓开口道:“之前的规则你认真听了么?二十个人分为五组,一组四个人,投票的时候我们只要保证每个人有一票,那个人不就拿我们没办法了么?”
此话一出,机房里的人顿时沉默了下来,他们面色各异,却皆没有头一时间出声赞同傅筹的方法或是反驳他的这个“人心测试”法,谢璜闻这时候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他仔细观察过每一个人的表情,随后起身接着道:“对于现在的情况,这个方法是最好的,难道你们还能想出别的方法能让我们一个人都不死的?”
那些人面面相觑着,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听见一段音乐从广播里传了出来,这应该是正式上课铃声,因为他们已经听到了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在教室外的无人走廊上响起。
教室的大门被拉开,从外面走进来的,是一个女人。
谢璜闻一看到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心里毛毛的,像是有Yin风吹过脖子,凉嗖嗖的,起了他一身的鸡皮疙瘩。
女人的脸部表情很僵硬,不,与其说是僵硬,不如说是她的脸上太过光滑,不论是因为笑容而会加深的法令纹,还是正常人应该有的眼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