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牵着清水的衣角,哭啼含混着说了一切,医女震惊之余,好奇起了那熏香的功效,只是身兼重任,得先顾好一头。
好在,现在终于醒了,都会好的,天下大夫千千万,终会找到那个神医,治好清水的不孕之症。
“已在全力追寻,石头去了他老家,跑得不见人影,听当地的孩子说,是朝南跑了。”
他们商谈完,俱是一叹,转眼看着沉睡的清水,心中钝痛,他昏昏沉沉了三日,他们便担心了三日,怕他不醒怕他厌了这世间。
秦莱芸在乎他们会一件一件夺走,叫她生不如死。
“为了叫她放松警惕,我应和了她几日,她身边的人都守口如瓶,难撬得很,好在,昨日常姑姑的弟弟找她求银子救外甥的命。”
他垂头吻上清敬竹,很轻,一触即分,就叫清敬竹乱了心神。
“······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答复的。”
他们会找到岑郎中,搜出熏香的物证,也会抓住常姑姑的软肋,叫她出来做个人证。
“你们先出去。”深怕清水再做出咬舌自尽的傻事,清敬雪拍板道。
“我先一步带走了她的外甥,如今她惶惶不安,为了那孩子的命,站出来指证林芸莱不成问题。”
清敬竹震惊于清水脱口而出的残忍之言,不敢看清水的表情,他手一伸,紧紧搂住清水的腰肢,他安慰道:“清水,你别管,一切有我······”
又扭头死死盯着清敬雪,声声泣血道:“她害的,是你的血脉孩子!你们就这么窝囊地放过她吗?”
清水攥着拳头,随着夏荷的诉说,指甲越陷越深,出了血也未发觉,待夏荷停下,他偏头,可笑又可怜的看着自己肚子,轻声道:“原来真的是阿娘没保护好你······”
清水的呼吸浅浅喷在他脸上,他用最天真不过的语气说:“你会帮我杀了林芸莱吧?”
然而清水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清敬雪走上前,摸着他的头,无奈道:“清水,杀了她是做不到的。”
清敬雪留着陪清水,清敬竹起身出门,一推门便看到了瑟瑟发抖的夏荷,清敬竹漠
夏荷连连摇头,“夫人,夫人,这都是主母心存恶念,与您无关······”
但这一切,都不是清水该做的,他现在最需要休息。
此刻,清水抗拒地捂住嘴鼻,不断摇头,清敬雪无奈,却还是将他纤手掰开,将香抵在他鼻下,清水流着泪,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力竭道:“我恨你们!”
眼见清水已然疯魔听不进话,清敬雪拿过香炉,点上了神医曾给他的安神香。
“林芸莱为人刻薄善妒,她身边的丫鬟姑姑都是没生过孩子的,如今常姑姑突如其来的一个视为命根的‘侄子’,很蹊跷。”
一根紧崩在三人间的弦终于断了。
清水看见了,曾经被他们当作进你时,他整夜辗转反侧,人迅速消瘦,想着不必伺候他们也是好事,清敬雪拿出了这香,叫他三息间睡了过去,再醒来身体里又插着他们的巨根。
清敬竹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夏荷心疼地捂嘴,不敢再言,外面清敬竹清敬雪察觉不妙,推门而入,一见夏荷这幅痛然欲绝的模样,又见清水顺势冷漠瞧他们的眼,心头一凉。
主母恶有恶报,怎叫她安心去地下面对姨娘。
清水抬手轻抚那曾经他看着鼓起的小腹,脸上是温柔又绝望的神色,“我知道啊······,所以,我必然会为他,讨回公道。”
夏荷颤抖着起身,路过清敬竹时,听他厉声道:“真是‘听话’。”
不约而同的,两人都没有告知清水不能再孕的消息,也不打算反悔这桩亲事。
两人垂眸,心在滴血,却也要安慰清水,“清水,你养好身子,我们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
清水变了态度,他倾身靠近清敬竹,乖巧又惹人怜爱,长长的睫毛挂着点点泪水,眼眸诚挚依赖,如同最初一切还未发生的模样。
清敬雪先打破这项沉默,“郎中下落如何?”
杀了她,太便宜她了。
清敬竹单膝跪在榻下,握住清水放在床边的小手,“不论她和你说了什么,信我。”我会为你,为娘亲报仇。
木门合上的一刻,模糊了里面人的对话。
清敬雪点点头,说了自己这边的讯息,“林芸莱最近春风得意,高兴得很,我去找她,她还想为我纳几房娇妾。”
“你能帮我杀了她吗?”清水下巴放在清敬竹肩上,温柔重复。
清水甩开抚在头上的手,揪住清敬竹的衣领,眼神充血,指尖发白,他声声质问:“是她害了娘亲!你就要这么算了吗?”
夏荷吓得腿脚一软,被医女扶住才站稳,她不敢回头,少爷的声音淡淡传来:“好威风,当着我的面便要惩治我的婢女了吗?”
清敬竹抱着软掉身子的清水,轻柔地放在床榻上,再为他捻好被角,屋内气氛掉至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