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道士」
李大婶最近都不出客栈洗衣服了,侄子李逸也不见踪影,镇里的三姑六婆轮流上门,这才得知李逸生了种怪病。
李逸这年轻人生得俊俏,虽然整天游手好闲,可好歹是个热心肠的好孩子,药店老板洪大夫整天往客栈跑,也不见小伙子好转。
这天,一个醉醺醺的道士突然出现在余杭镇,镇子一半环山一半环水,山崖峭壁难以攀爬、风大浪大水也难行,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他先是在村子的一角睡了半天,随后问询路人哪里有酒,路人告诉他:“咱们这儿就一个客栈,你往前边走到头就能看到。不过最近李大婶应该没心思做小生意,她侄子病了,怎也看不好。”
道士歪歪扭扭地走到客栈门口,“咚”地一声瘫坐在门槛上,他也不叫唤人,就等着老板娘发现他。
李大婶帮侄子掖好被角,叹着气走出来,下楼时猛不丁瞧见门口的人影,“哎哟!”她定睛一看,顿时不耐烦地甩甩手,“去去去!没钱给你!”]
“哎~我不要钱,就想讨口酒喝。”道士懒洋洋的语气颇为随和,也并无乞丐的低三下四,似乎被拒绝了也不以为意。李大婶舒了口气,轻轻拧着眉毛,嘀咕道,“算了,给你一瓶吧,就当是给我小逸子积德了”
她走进厨房拿了瓶桂花酿,递到道士手里,道士一口气喝完了,舒服地笑了笑。李大婶神情疲惫,正欲赶人,道士笑呵呵地抬手制止:“知恩图报,我不能白喝了你的酒,你侄子让我看看,兴许我有法子。”
李大婶转身就走:“得了,不要你报恩,我只求老天开眼,别的也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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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镇里听说,你发现侄子病了就好几天没出来洗衣服。奇的是,你竟也不去找大夫,还是大夫听到消息自己找上门,莫不是你知道他看不了这病?我也不问这些天你在客栈里做了什么,既然你治不成,何不让我试试?”
道士话也不多说,静静等着,若是老板娘再拒绝,他绝对转身走人,可他猜这酒没那么容易喝。果然,李大婶走出的几步又被她收回。道士知道她改主意了,利落地站起来,随手把空酒瓶搁在桌上,跟着李大婶上楼。]
李逸的屋子在走廊尽头,走近了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中药香,李逸正昏睡着,呼吸很轻,吐息间全是苦涩的药味。道士打了个酒嗝,随意地坐在李逸的床头,执起他的手腕诊脉,又扒拉开他的眼皮看了看。
“你侄子喜欢舞刀弄剑?”
“是啊,一天到晚‘我要做大侠’‘我要修炼绝世武功’,没个正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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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病发前是不是带回来一把剑?”
“剑?他这儿全是剑,跟林木匠学了几个月木工就一个劲儿做木剑,他的‘剑’可太多了!”]
“他带回来的那把剑很特别,通身黑色,极细极薄,是把不详之剑。”
李大婶愣了愣:“好像、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他从后山上的十里坡捡到一把黑剑,怪细的,我说像女人使的剑,他却喜欢得紧,第二天他便长睡不醒!”
“那便是了。”道士神色一凛,将床上的被子掀开,拽着李逸的胳膊将他拉起来,翻身落在李逸背后盘腿而坐。抬手一个起势,十指并拢贴在李逸背上,一道Jing纯内力涌入李逸的体内,原本自然下弯的背部顿时耸立起来。瘫软的身子被看不见的力量所支撑,随着道士的内力周转,李逸的经脉疏通了开,所有症结一一化解,年轻人的气色也红润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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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衣诀飘飘,无风自动,有气流在房内流通打转,李大婶想走近些,却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只得退出门外。李逸的表情原本还算安稳,却是随着道士输送内力渐渐狰狞起来。道士一直注意着,等李逸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他便即刻停手,扶住倒下的李逸躺好。
“小逸子?!你醒了!高、高人!”]
李逸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窝,婶婶正激动地拉着道士说话,很快她扑到李逸的床边:“小逸子,你感觉怎么样?哪里痛?饿了没?”
李逸奇怪地摇摇头:“自然是不痛,饿倒是真饿了婶婶今日怎么对我这般温柔?平常都拿锅铲砸我来着咦?我睡到几时了?”他起身想看窗外的天色,却是手脚无力地跌回了床上。
“别着急,还没完呢。”道士扭头让李大婶去准备食物,解下腰间的酒葫芦一并交给她,在她出门后,道士叹了口气,敲了敲李逸的脑袋,“你小子,是不怕死吗?什么都敢往回捡,不怕有鬼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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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呢?别拿唬小孩那一套对付我。”
道士把前因后果说了,李逸一拍脑袋:“我说怎么这么奇怪,捡到那把剑之后我跟着了魔似的我要把剑放回去!”]
道士啧了下舌头,叫李逸躺回床上:“你已经被那玩意儿夺了不少Jing气,许是三魂七魄都留不下一半?你的性命被它牢牢捏着呢。若今日之内不叫它与你融为一体,你~命不久矣~”
“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