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无法杀人,但安全协议仍允许仿生人做一定程度的自保,莱恩骂骂咧咧地转动着手腕,显然并不习惯亲手揍人。
他向着西蒙走去,一把抓起后者的领子,质问道:“发泄够了吗?”
西蒙呆然地注视着他,似乎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才好。
莱恩甩开他的领子,往地上啐了一口,说道:“别他妈把自己的情绪宣泄到老子身上。”
“——”
啊啊。
是这样。
他不是在责怪莱恩,只是在发泄自己的无力感。
他明明无数次对自己发过誓要阻止这事发生,结果事到临头他依然只能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
——那些景象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莱诺在尖叫和呻吟,在触手间不断挣扎扭动。
触手贪婪地享用着他的身体,它们从不知道满足,只是为了自己的目标不断运动。
他讨厌的月光明亮到了刺眼的程度,让他的视野都扭曲得一团模糊。
“————”
差不多在同样的地方,莱恩对他说了艾德的事。
仿生人知道得不多,并没有更具体的细节;然而仅凭他的讲述西蒙也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想,他明白为什么莱诺会下意识地选择将那记忆封存。
那天他回到岛上时的表情糟糕得让莱诺不由得问他发生了什么,而西蒙始终没有回答。
之后的夜里,莱诺时不时仍会走进他的房间,他们做爱,少年总是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性器送入对方身体深处的更深,好似这样一来他或者莱诺就能够获得什么似的。
这种性爱好似能将肉体与灵魂完全撕裂,有时侯,在这样的夜晚后,西蒙会坐在床边想,仿生人是不是也一样?
身体会在意识之外产生快感,而快感又转过身去摧毁意识。
那天晚上,这一过程在他面前上演。
莱诺在藤蔓给予的快感中挣扎,他想要坠入情欲间却又抵死保持住了一丝理智——然而最为糟糕的便是那一丝东西,它让他能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正处在什么样的状况里。
“不要看!”他哭喊着,“别……别看我、别看!”
生理上的快乐就这样径直转变为心理上的痛苦,更有甚者,快感越盛,痛苦也就越强。
——只有高潮的一瞬间才会被放过。
“啊咕……啊啊、啊啊啊!”莱诺翻着白眼达到了高潮。
他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高潮了,计数在一半的地方就已经失去了意义。
西蒙更加不可能去记忆,每一次,他豆恨不得自己没有看到那个场景——这不可能。
裘德就是要让他看着。
他知道视线对莱诺意味着什么,西蒙的视线是他施加的虐待中重要的一环。
就算对方其实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但西蒙却固执地认为他在笑,他厌恶那笑声,却没有任何手段阻止他发笑。
他同样无法阻止莱诺被侵犯。
无法阻止藤蔓一次又一次地进入仿生人的身体。
无法阻止原本紧致闭合的穴口被撑开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无法阻止它们卷住他将他带走。
“该死!”
裘德之所以只封住他的嘴而没有封住莱诺的嘴就是为了让他发出惨叫。
“该死……该死!”
他虽然并不打算放过西蒙,却打算让他在死前饱受无力感折磨。
“……该死!”
不能……绝对不能让莱诺一直落在他手中。
那时的他什么都做不到。
但这不代表现在的他没有办法做些什么。
……既然裘德想以那种方式杀死他,也就意味着他不知道莱恩偶尔会来这里。
同样的,也就说明他绝不会想到西蒙还活着……!
少年猛地抬起头。
“清醒一点儿了?”莱恩问。
“啊……嗯。”西蒙从地上站起身,他的拳上满是击打地面时沾上的泥土。
就在方才,愤怒支配了他,让他只想向什么地方宣泄——就像他质问莱恩时那样——所以,他攻击了地面。
那感觉并不好受,但这种“不好受”也只有在他略微清醒后才能够有所意识,从这个角度来说,它有其意义。
而莱恩知道他需要什么:从刚刚起,他就冷静异常。
“你打算怎么做?”他同样冷静地问道。
“我要找到他。”西蒙说,“无论他被带去什么地方,我都要去找他。”
“好。”莱恩笑了,“或者说,这才像话。”
他转身朝向岛屿的方向,那里仍是一片狼藉,但吹来的河风依然清澈万分。
仿生人说:“你去收拾下东西吧。”
“咦?”
“你要离开这里,和我一起。”
“离开……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