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过一次,跟着大伙一起去看热闹的。”小二答。
“这位是京城来的,玄鸟社——姜奉月,你难道未曾耳闻?不认得她,也应认得这把太玄长刀,有什么怪事大胆说给她听,她能解决,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放心,我们不会传扬出去影响你们生意。”韩微说。
大家悬着的心都放下来,不再为道人担忧,不过这次以后,道人再也没来过客栈,几个月后有好事者打那经过,特意走进去看,发现牡丹院中,蛛网遍布,地上有一滩干枯的血迹,家具、物什都还在,满是灰尘。
银蛇牌,姜奉月,八成是她!
小二忖度,以这娘们的能力,收拾个把作祟恶鬼还不是手到擒来?干脆说给她听,为此地除一祸患。
后来有一天,道人正在大堂里吃饭,突然门口走进一人,穿着灰色外衫,内里黑色衣裳,手持一把细剑。
难道这女子真是说书人们口口相传故事中,那个暴虎冯河、杀人如麻的莽撞母夜叉姜奉月?可为何长相秀美,身材算是玲珑有致,并不像传说中水桶腰、大粗腿如黑铁塔般啊?
侍者听言,仔细打量着姜奉月,世上行事如男子一般的女人不多,眼前这英朗女子一身胡汉间杂小袖衣裳,似乎常常骑马习武,再看倚靠在她小腿旁的这把长刀,古朴无华,但气质厚重,与传说中类似枯枝的太玄刃有些相像。
“对,您不说,我也忘了,这道人确实是一头黄发,色泽金黄。”小二思考。
小二继续讲。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姜奉月不知他这番思绪,踢来一个椅子,示意他坐下,接过椅子后他磕磕绊绊的说起一桩故事。
“是,柜子、床、案几甚至地上都堆满各色书籍,大多是奇奇怪怪的内容。”小二道。
原来就在客栈往西走不远,有一处林中小院,一间正房,两间耳房,砖瓦建筑,有些寒酸,住在其中的是一个男子,整日拿着拂尘,头发扎着道士髻,一根草标当作发簪,像是个修道之人。将自己小院称作‘牡丹院’,这道人年纪看上去约二十五六岁,面貌年青,但眼角细微的皱纹也显出些微老态,喜欢穿黑色绸缎衣裳,院中只他一人独居,没有奴仆。
“怎么了?”姜奉月脑袋空空,百无聊赖的吃着菜。
后来众人也去看了一下,之后便传出这小院闹鬼的传闻,半夜时时常能听到鬼哭狼嚎,现在也没人敢去了。
见侍者嘴角抽动两下,显然欲言又止。
韩微看向姜奉月,目光复杂。
他一进门,看了看店内,便盯在正吃饭的道人身上,小声要了一壶茶,坐在离门最近的那张桌上,死盯着道人不放。
姜奉月面色严峻,如临大敌,嘴里嚼着的菜也呸呸吐在地上,韩微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
“乱。。乱国道人,薛种。”
之后几天,道人再也没来客栈,小二将此事讲给客栈中的几个武艺高强、行走江湖的常客,大家都说那人一定是盗匪,看道人好欺负,便跟着道人去了他家,杀人劫财,恐怕现在牡丹院中已经是一片狼藉了。
“讲完了?”姜奉月问。
侍者点了点头。
薛种,字集识,在妖邪、罪犯组成的黄泉会中算是二号人物,精通许多道法,写的一手好文章,少年得志,被称为天才,在江东很有号召力,如此才子却科举连连落榜三次,将一腔报国的宏愿和才能,都转
附近没有什么市场,无处买菜,他恐怕也不会自己做饭。因此整日来客栈中吃饭,出手阔绰,像是有钱人,从来想吃什么吃什么,不计算价格。
“是不是藏书很多?”
等道人吃好了饭,结账走出店门,这人便跟了出去,小二站在门口,看着两人一前一后,道人并未发觉有人跟踪自己,头也不回的走回他的牡丹小院,那灰黑衣裳者借助竹林躲躲藏藏,跟在后面。
他看向韩微,像是寻求确认,韩微郑重的点了点头,并指向姜奉月腰间银牌,上面刻着暴怒盘蛇。
“您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小二默认。
“应该是鹤的制服。”韩微向姜奉月说。
“一头金发,博览群书,喜欢牡丹、芙蓉之类的花,又冬天睡一床,夏天睡一床,此人定是薛种。”
众人虽然猜测,却没有人愿意去牡丹院看看,直到差不多过了十几天,道人竟再次登门,神色自若,要了他常吃的菜,坐在老位置慢慢的吃。
“这道人可是一头金黄头发?”韩微想到什么,出口质询。
“我知道。”她回应。
“有两张床,一张上铺着被褥,一张上铺着竹席?”韩微声音有些颤抖。
也不吃饭,也不住店,小二见他神色愠怒,不敢去问。
那把细剑看上去不像寻常富贵人家用来装饰的佩剑,而是真真正正的兵器,带着凌厉的杀气,剑鞘上有许多撞击的凹痕。
“什么?!”她将筷子险些捏断。
“你去过牡丹院没有?”韩微接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