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海乖乖地跟了晏柳一个月,正准备借自己拿了工资的理由给晏柳买礼物,满脑子都是生活情趣。结果刚到办公室就先接了个电话,师父他老人家特意跟他说今早给他卜了一卦,祸从东来,让他小心。还没等他坐下呢,又接到了一个电话,左致通知他,“你让我注意着的人往这边来了。”
齐海听了想咬人。
这下不用多想了,师父说的那个祸也就是这位了,晏柳的小白眼狼,梁柏千。
怀绍看了看齐海的脸色,“要不先给你放假?”
齐海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坐下来又给自己卜了一卦,然后黑着脸走了。
怀绍啧啧称奇,认识齐海这么多年了,第一次见到有人让他这么如临大敌。据说他十四岁时就帮助警方破了一起性质恶劣的连环凶杀案,堪称玄学界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结果这个“第一人”销声匿迹了半年多不是牵扯进了什么惊天的大案件,而是为了痴汉一样地跟踪并接近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比他大一轮的男人。
“玄学界药丸。”怀绍一脸沉痛地目送齐海离开。
也不怪齐海过分紧张,梁柏千其人一直是晏柳心里一个说不出来的痛。
根据左致给齐海的消息,梁柏千的飞机上午九点就会到。晏柳的行踪并不难寻找,梁柏千既然来,肯定是有备而来。齐海猜不到他为什么突然来,来做什么,也不想去揣测他的想法。齐海现在只想赶到晏柳的身边,如果梁柏千出现,也要第一时间掌握情况。
齐海突然过来,晏柳有点惊讶。
“你不上班吗?”晏柳问出来的时候脑子里转过许多念头,包括齐海被开除了,被同事欺负了,被老板穿小鞋了,被人调戏了总之是担心齐海受了委屈了。
齐海眨巴眨巴眼睛,“我请假了。我突然觉得不安,得看着你才能安心。”
晏柳觉得齐海这撒娇来得猝不及防,像嘴里突然被塞了一颗糖。
晏柳敲了一下齐海的脑门,“来都来了,别偷懒,帮着干活去。”
“诶。”齐海笑眯眯地应了,低头看了眼手表,还不到九点。
齐海并没换员工制服,干活还总盯着时间,晏柳也没管他。
十点过一点,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推开咖啡厅的门。银灰色的西装,修身的剪裁,看起来一派成功人士的风度。
晏柳见到他的时候愣了一下。
这个看起来就“有事业”的男人步履平稳地走到晏柳面前,“听涛,好久不见。”
晏柳冷着脸,“你认错人了,我叫晏柳,不是什么听涛。”
“我知道你怨我。”梁柏千叹了口气,“我想和你聊聊。”
晏柳没想到这人还能厚着脸皮跟自己说聊聊。他真心以为他们之间应该是“知道你过得不好我就满足了”的关系。而现在梁柏千才是那个“应该满足了”的人,晏柳一见到他甚至有种后腰的伤又痛了起来的错觉。
刚才还不知道在哪忙着呢的齐海突然冒出来握住了晏柳的手,微微一笑,气场全开看向梁柏千,嘴里问了一句:“晏晏,这位是?”
晏柳第一次看到他的家养小狼狗如此硬气,往这一站就像个出身高贵的上层人士——也是梁柏千心里最讨厌的那种人。
梁柏千是普通出身的小子,或者说普通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出身。他父亲酗酒家暴,而母亲跟别人跑了,从小舅舅不疼nainai不爱的。他读书也不好,十五六岁就跟着街头混混做小弟,初中毕业就跟着一个小头目混日子。
如果说梁柏千有什么优势,那就是脸好,不打架不骂人的时候看起来甚至有几分儒生的感觉,偏偏眼神有种坏坏的感觉,这模样从小就招小姑娘喜欢。后来梁柏千才知道,不光小姑娘喜欢他这样的,也有男人喜欢,比如顶头老大的独生子,晏听涛。
晏柳回忆了一下往昔,大约停顿了三秒。一般来讲三秒是很快就会过去的,但如果是面对面说话的时候对方突然静默了三秒,那就是很漫长的间隔了。
就连梁柏千都会觉得心里没底。
齐海倒是对于晏柳随时都会走神一下的习惯比较清楚,所以他趁机打量起来梁柏千。齐海多年以前见过梁柏千一面,当时和现在的状况相去甚远。
当年梁柏千是跟在晏柳身边的一个小角色,如今是一方的组织头目。就是近些年严打的那种不可说的组织。
作为古老的玄学门派的传承者,齐海和华夏的政府部门有过几次合作。除去给建筑和室内布置看风水之类的事情,偶尔也算算逃窜的某某嫌疑人往哪边去了之类的。
齐海对现在落到梁柏千手里的组织也算有点了解。所以他想不通这时候梁柏千来做什么,尤其是齐海观梁柏千的气运发现他往后的人生整体都是下坡路了之后就更想不通了。
当然以上这些都不妨碍齐海见到梁柏千就产生了淡淡的危机感。
晏柳很快回过神来,看了眼紧紧抓着他的手的齐海。
“不重要的人,你不用知道。”晏柳淡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