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虞不想再提宫中发生了什么,她只吩咐道:嬷嬷,让人收拾行李,我要回娘家住上些时日
陈嬷嬷一愣,并未多说,只吩咐着人赶紧收拾行李装箱,她见温虞坐在软榻上发着呆,不免道:回去住上几日也好,夫人知道姑娘怀了身孕,定是高兴的很。
是呢,没准阿娘身子骨也能好上许多。温虞眉眼一松,露出了些许笑意。
今个儿原是她十九岁的生辰,天大地大,寿星最大,她才不要管沈大人呢。
等回了温家,已经是未时。
温虞难得丢下了往日里的规矩,同温夫人撒起娇来,阿娘,这回我可要在家中小住几日。
您别赶我走。
不对,您就是赶我走,我也不走。
她已经有许多年都不曾在温夫人面前撒娇耍赖,今日她是赖定了,就算温夫人训斥她,她也要坚持自我,留下来。
温夫人听说女儿带着行李要回家来住上几日,并未像从前一样多言,而是有几分高兴的意思,回来住也好,姑爷不在家,你一个人住着,我心里总是不安。
她还不知沈遇失踪一事呢,只以为沈遇还在北望山。
其中那些让人忧心忡忡的事情,温虞也没打算告诉温夫人,只说着让温夫人更高兴一事,她轻轻握住了温夫人的手,虚搭上了她的小腹,笑着唤道:阿娘
温夫人半晌才反应过来,眉眼都带着不可思议的欢喜,这是
阿娘,您要做外祖母了。温虞轻声言道。
她要当娘,沈遇要当爹了。
这是个好消息,温夫人便连Jing神头也好上了许多,她原是被病痛折磨的瘦骨嶙峋,便连手都已经是摸着只剩下一把骨头,轻抚着温虞的肚子,却带上了十足的温柔。
那你可不能再瘦下去,你瞧瞧你自己,比上回我见你瘦了许多。温夫人叹道。
温虞看着温夫人的手,鼻子一酸,还佯装着欢喜,阿娘瞧错了,这些日子,刘厨娘日日都做美味佳肴,我原是都吃胖了好些呢。
温虞岔开了话题,阿娘,等这孩子出生以后,您来替他取名字吧。
温夫人含笑,却是不太赞同:自是该由你与姑爷为他取名才是,如今能让我来取名?
温虞想了想,又道:既如此,那阿娘便替他取个小字,可好?
若有外祖母为他取个小字,日日唤着,有着您对他的期许,他定能健健康康的长大。
温夫人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而后却是认真想起来,如今尚不知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呢。
你等我好好想想。
好。温虞点头,又同温夫人说起,她凭着一回斗香宴都成功将六公主收服,让六公主老老实实听她授课一事。一开始,她原是想要应付了事的,可她敌不过她本性中的那一点倔性,而且这弟子虽非她所愿收下的,却是她第一个弟子,第一个弟子总归是不同的。六公主不喜欢香道,她偏要让六公主喜欢上香道,没成想,六公主如今对香道有了些兴致。
她将那本《留香集》的原本也带来了,交给了温夫人,温夫人小心翼翼的抚着微微泛黄的书页感慨良多,不曾想,我还能见着先祖遗物。
温虞陪着温夫人坐了片刻,见温夫人体力不支,这才劝着温夫人歇下,温夫人却将那本《留香集》递给了温虞,你好生收着此书。
阿娘不留着吗?温虞疑惑。
温夫人笑眼中似藏着泪花,你不是已经明白了吗?
先祖之物,自是要传承给后人。
后继有人,才是技艺能流传百世的法子。
温虞又捧着那装书的木匣子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坐在书桌旁,认真思索着。
收一个弟子是收,到时候收上几个弟子也是收,就像刘厨娘那般将自己的技艺传承下去,让后人将技艺传承发扬下去,不是好事一桩吗?
阿娘的意思,是如此吗?
她有事可做,时辰便过的极快,转眼快要天黑时,温大人还未回府,甚至也不曾派人回来传话,说他何时归来。
平日里,温大人回府头一件事便是去温夫人床前坐着说说话,而今日,入夜时分了,温夫人难免起了担忧,你阿爹为何还没回来?
温虞宽慰着她,说许是公务繁忙,这才耽搁了时辰,心下却起了担忧,宫中定是出了大事。
不然为何沈大人要乔装打扮成陌生禁卫,出现在皇宫中?
她好不容易安抚着温夫人服药后睡下,自己却是在前厅坐着等,陈嬷嬷不知宫里头会不会出事,却能从她的神色里,看出凝重之色。
陈嬷嬷担心她身体,劝道:姑娘,不若先歇了吧,等有消息了以后,再说也不迟。
再等等吧,不等我也睡不好。温虞毫无睡意,派去打探消息的下人回来报,皇宫各处宫门都已经关上,有重兵把守着,他没问出任何消息。
不止她爹没回来,便连其它今日在宫中上值的朝臣,也都不曾出宫,好些朝臣家中都派了人到宫门前打探消息,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