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天,宋金鸣都处在三观被冲刷之中,震惊程度不亚于她发现自己穿越了。
整整一天,直到晚上上床了,宋金鸣都在思考,这个女子为尊,到底是怎么个尊法,是和历史中父权社会完全相颠倒的那种吗?还是说,类似于她原先那个社会中也有的母系氏族?
宋金鸣翻了个身。
如果和父权社会完全相反,女子为尊,男子低贱的话,那宋婶的儿子,一个男人,为何还能去镇上做捕快?
给男人工作的权力,他们就能自食其力,难道就不怕他们造反吗?还能维持女尊的秩序吗?
这不合理。
宋金鸣翻回来,那就是说,这里是像现代社会也有的母系氏族那样?
但宋婶之前说过,我和她儿子成亲后,她儿子会伺候我、不会不驯服,除非她极端厌男,不然这用词确实是感觉男子地位矮了女子一头,还是对一个入赘的女人,若是母系氏族,男子身份也不会低到这个地步。
唉,要是能问问就好了。
不过宋金鸣一整天好奇得要死了,还是没敢问。
宋婶夫妇一直以为她现在一问三不知的样子是因为撞到脑袋失忆了,要是她问“为何男子没有延续香火的权力”,估计会被当成脑子撞傻了的异端吧。
宋金鸣又翻了个身。
还有,如果这里是女子为尊的世界的话,那她刚来就直接入赘了,是不是有点点亏啊?
唉,换个女强人穿越来,如此大好的条件,肯定能大展身手、建功立业一番吧。
算了,自己什么样还是心里有点数的,这里就算是女尊,被抓去做奴隶了还是一个样,老老实实在宋家当个上门媳妇平平安安的也挺好。
宋金鸣说服了自己,终于睡着了,睡前想着那个话本子,还真就是大家公子和女书生的故事啊。
第二天下午,宋婶的儿子,宋阳回来了。
当时宋婶刚刚揣着宋叔的午饭回地里,家里就宋金鸣一人,她虽然现在能下地走了,但还是时不时咳嗽、头晕,整个一弱柳扶风的病秧子,平常还是捧着碗坐在堂屋里喝药,同时因为太过无聊,指挥着脑袋上的触手在院子里四处乱扫。
突然院子里的鸡叫了起来,宋金鸣抬头,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背上绑着一只巨大的灰扑扑的鸟,推开院门走了进来。
刚一看到脸,宋金鸣差点没把嘴里的药喷出来。
并不是因为这个男子长得丑什么的,相反,他剑眉星目、皓齿朱唇,虽身穿布衣,但难掩挺拔身姿,可称得上是十分男子气概了。
但是,但是,虽然看起来年轻很多,但是他长得,和她上辈子那个倒霉的新婚丈夫,一模一样啊!
宋金鸣颤巍巍地放下手里的碗,眼含热泪,十分想扑上去大喊一声——老公!
难道你也穿过来了吗?
这里没电没网,我过得好苦啊!
在这里身为男子,你过得也很苦吧!
同时还有一丝丝的心虚,没和你打招呼就改嫁了,对不起哈,都是形势所迫,你瞧我连姓都改了。
然而男子只是和她对了下眼,就立马移开了目光,放下手里正在扑腾的大鸟,颇为拘束地隔着老远朝她躬身拱手行礼:“见过姑娘,小人宋氏。”
宋氏?宋金鸣想了想,悟道:“哦,你是宋阳!”
男子身子伏地更低,头偏到一侧,声音听起来轻了很多:“确、确是小人姓名。”
宋金鸣莫名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羞涩,她忽然想到,这里男人的名字不会跟古代女子的闺名一样只能亲密的人叫吧?
等等,为什么你这么害羞啊?你这样子和上辈子也太不像了!我是你刚娶的老婆啊!
宋金鸣惊疑道:“你不认得我吗?”
宋阳微微抬起头看了宋金鸣一眼,很快又低了下去,宋金鸣震惊地看到他脸红了!接着宋阳用一种他上辈子从来没用过的娇羞又恭敬的声音说:“想必是赵姑娘,家母已来信,若赵姑娘不嫌弃,小人……奴已跟衙门请了婚假。”
不对,不对,宋金鸣大脑内狂喊,这人绝不是她上辈子的老公,她上辈子的老公虽说风度翩翩,但其实是个很有大男子主义思想的人,绝不会用这种腔调跟她说话!
“那个……这里你家,你先进来吧,进来聊。”宋金鸣稍微冷静下来,让他一直站院子里鞠躬不太好,便招呼他进来。
宋阳低头局促地摆手:“奴今日行路,一身尘土,还请待奴整理一番。”说着便朝宋金鸣一直住的房间走去了,走到门口突然又停住,犹豫地看向宋金鸣,宋金鸣此时想起自己其实一直占了人家的屋子,顿时不好意思:“没事,你用吧,这原本也是你的屋子。”
男子脸更红了,低着头快步进了房间,还合上了门。
宋金鸣想,他现在还挺注意形象的。
宋阳很快又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出来了,擦去了身上的灰尘,整张脸显得明眸皓齿,像是上辈子老公的古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