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鸣靠坐在床上,门窗紧闭,大热天的身上却盖着层层的棉被,手里拿着一个话本子,看得是眉头紧皱、一脸艰难。
无他,实在是繁体字、竖排版、莫名其妙的标点,以及零零碎碎没听过看不懂的字词,太为难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女青年了。
然而赵金鸣依然坚持着读下去了,毕竟穿过来的这个地方在古代乡下的一个陌生村子里,她病得一下床就头昏眼花,实在无事可干,也不敢随便乱走,只能读读房间里唯一有希望看懂的话本度日了。
想她在现代的时候,因父母过度的保护,她甚至从来没有独自出过远门,这次是因为要度蜜月,父母十分放心他们亲自挑选的女婿,赵金鸣才得以和新婚丈夫一起出门旅游。
谁知偏那么倒霉,赵金鸣和丈夫乘坐的大巴竟然在山路上出了车祸,赵金鸣没系安全带,直接被甩出了车外,她看到身下郁郁葱葱的树林,耳边的风声盖过了远处大巴的尖叫,身体传来揪心的失重感,最终她感觉到头顶撞到了一个硬物上,一阵剧痛后很快失去了意识。
令人意外的是,不知过了多久她又醒过来了。
脑壳剧痛不止,像是被锤烂一样,能感觉到四周的冷风在往她脑子里灌,来回在她脑袋里刮,她一度以为自己的脑浆都被刮出来了,结果伸手一摸,并没有破洞什么的,奇怪,总感觉头顶好像开了个口子,有东西流出去了,又伸手摸了一下,甚至连伤口都没有,只有她刚才疼得在地上打滚时沾上的草屑和泥土,以及一些小虫子。
于是她的注意力立马就集中在了这些不知名、爬得很快的黑色小虫子身上。
不知为何,她虽然看不到,却对头顶上有几只虫子、长什么样感觉得一清二楚。
天啊!有个长翅膀的!头发里竟然有虫子!这个好多脚!妈耶!身上也有!好恶心!
她花了半天时间抖干净了身上的虫子,然后小心翼翼地找了个比较干净的地方坐等救援,等待过程中顺便思考为什么她明明出了车祸为何现在行动自如,除了幻觉脑子里一直往外流东西,身上甚至连滴血都没有。
不过可能是因为撞到了脑子,这幻觉开始有些严重了,一开始她感觉脑子在往外流脑浆,还算是ye体,现在她感觉往外流的东西结实了很多,一股股一条条,像头发一样垂下来,拖到了地上,还在不停地长长。
赵金鸣焦急,我竟然幻想自己是脑袋长触手的美杜莎了,救援人员什么时候到啊,她要赶紧去医院看看脑子了!
结果天黑了还是没有人来,赵金鸣肚子也饿了,她转而开始思考为何救援队迟迟没有找到自己,这可是一整车人呢,肯定得有搜救队吧,怎么连搜救的声音也没听到?
她又开始思考旁边树上的那个果子能不能吃,刚一动这个好奇心,就感觉刚才柔顺地垂下来的触手就飞速伸了过去,速度很快,延展性非常好,一下子就拉长,最后像张膜一样地包住了那个果子。
她从来不知道这么黑、隔这么远她竟然能一眼看到那个果子的大小、形状,甚至连它“很硬”、“里面核很大”、“果rou里有条虫子”、“是条白色透明没有脚的虫子”这样的内部情景都看出来了。
等等,果子里虫子长什么样这也是能“看”出来的吗?又没有透视眼,难道是刚刚抖虫子抖多了的幻觉?
赵金鸣很饿,饿得感觉像肚子里有火烧,她实在忍不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摘到了那个果子,触手也缩了回来,她简单用衣袖擦了擦表皮,对准一个部位咬下去,口感果然很硬,然后吐出来。
咬出来的断面上,果然有一条白色透明没有脚的虫子在蠕动。
和她幻想的一样!
如果幻想和现实一样,那还能称之为幻想吗?
而这都是那堆看不见摸不着的触手探出来的!
赵金鸣又试验了几次,结果触手每次都能准确探出她想知道物体的形状、大小、颜色、触感,有时连内部构造都能看见!
赵金鸣激动,难道,这是上天见我受车祸之苦,赐给我的金手指、超能力吗!
然而三天了救援队依然不来,赵金鸣还是不敢乱吃东西,想自己找出林子结果迷路了,期间还下了一天雨,她靠着金手指——触手超水平发挥躲开了三只一起的狼、一只体型高大的鹿,最终发着高烧饿晕在离下山不远的路旁。
之后,听宋婶说,是宋叔上山砍柴时顺路把她捡回了山脚下的董家村,宋家没有多余的房间,独子外出工作不在家,夫妇二人将昏迷的赵金鸣安置在独子的房间,为她延医请药。
赵金鸣醒后还以为自己被拐卖到偏远农村了,然而她从窗外望去,敞开的院门外,来往村人皆是布衣梳髻,村中没有一辆汽车、电瓶车,连自行车也没有,房中没有一盏电灯、一个插座,没人听懂她口中所说的“手机”、“报警”、“大巴”是何意,房中的书籍是线缝的,翻开全是竖排繁体字……这一切的一切让她不得不意识到,她来到了一个距离现代生活十分遥远的乡村,对她来讲,这里朝代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