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林瑶顶着肿的如猪头一般的脸颊按时站在了早朝的队列里,有个别几个大臣知道昨日发生了什么事,这会都三两成群地悄悄嘀咕着齐王爷的肿脸。等誉王和安王到了以后大家也就收声不再议论了。
林芷这会子还没睡醒,昨儿夜里她和自己的两位侧君折腾了大半宿,现在腰还酸着疼。林瑶见她这副模样笑着调侃道:“昨夜又和哪位娇夫风流去了?”
林芷是个不害臊的,她悄悄凑到林瑶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五姐,你也快些往府里收些人吧。昨晚上我纵着廉君和康君一起伺候我,那滋味别提有多舒服了。”
林瑶一听这话脸便红了大半,她不轻不重的在林芷腰上拧了一下,“怎么一大早就说这些不正经的,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快把你那些想法收起来。”
两人正闹着就听有女侍传话,说陛下快到了。众人忙收起脸上各异的表情各归各位,等着女皇上朝。
这几日早朝上大臣的谏言无非围绕着南部水患和册立皇太女展开,林瑶起初还能打起Jing神听个一二,只不过后来夸赞林裕的大臣越来越多,她听得眼皮子直打架,差点就要在朝堂上会周公去了。
“林瑶,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顺安帝这一句话把林瑶吓得一激灵,她忙福下身去恭敬地回道:“儿臣昨日与两位皇姐打闹,不小心伤着的。”
顺安帝看了她两眼,只叮嘱了几句按时擦药的话便没再深究了。临下朝前顺安帝提了两句鹦鹉学舌的事情,只说此事与誉王无关,皆因前兵部侍郎报复而起。
林瑶无声的叹了口气,她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不论她的四姐犯了多大的错,等母皇气消了,她仍旧是她最偏爱的孩子。
自从上次禁足以后林瑶手里的事情就都被顺安帝交给了林芷和林锦去办,如今好不容易解了禁足,顺安帝还未来得及派些差事给她,于是林瑶下朝后便回府继续歇着去了。
只是这一睡就又睡到了晚上。
林瑶醒来后只觉得头疼,她刚起身准备倒杯水喝,门外守着的夏初已经听到动静走了进来。她的手里捧着一只木盒,里面盛着昨日林瑶吩咐的面纱。
“奴不知道您明日穿什么衣服赴宴,于是命师父做了四条不同配色的面纱,您看看还满意吗?”
林瑶从盒子里随手拿出一副水蓝色的面纱试戴了一番,面纱的大小刚好能够遮盖住她脸上的伤痕,巧手的师父又在面纱外面坠了一圈镶着宝石的流苏,使得整个面纱看上去倒像是一件华丽的首饰。
“就戴这个吧”,林瑶取下面纱放进盒子里,“本王记得一月前才制了一身浅蓝色的宫装,明日穿了正好与这面纱相配。”
夏初应了一声,见林瑶没有再睡的意思,她面露难色地问道:“殿下,周公子今儿下午来咱们府上想要见您一面,您一直睡着,奴和静羽就没有进来打扰您。”
林瑶有些诧异,她看了看外面已经渐渐暗下去的天色问道:“他还在府上吗?”
夏初点点头说:“周公子还在前厅坐着呢。”
大约是今日他听说了自己被打的事情才会这么着急忙慌的跑过来,干等了一下午竟然也不恼,还规规矩矩地坐在前厅等她睡醒。
真是个木头脑袋。
林瑶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已经晾着别人干等了一下午,总不能再冷冰冰的叫别人打道回府。于是快速洗漱了一番,然后挑了一副白色的面纱戴着前去见客。
细细算来,他们已经有一年没有见过了。上次见面还是在去年的春日宴上,酒过三巡,周子桓凭一篇安阳赋在一众才子中崭露头角。顺安帝也高兴,她清了清嗓子说要把周子桓赐给誉王做正王君。
一时间在场的诸位面色各异,林瑶端坐在林裕身后,她只觉得自己脑袋轰地一声,然后便什么都听不到了。
春日宴开始前,她曾偷偷问过周子桓愿不愿意做自己的王君。母皇曾说过要在春日宴上替自己择婿,当时顺安帝心情大好,她说不管林瑶看上了哪家公子,都会依着她的意愿指给她做王君。
可如今她中意之人却被指给了四姐。
周学士自然是喜不自胜,她一边接受同僚的祝福,一边拽着自家儿子的衣袖前来谢恩。但她万万没有想到,一向听话懂事的儿子竟先她一步朝顺安帝跪了下去,他说自己不愿意嫁给四皇女。
顺安帝大怒,当即命人将他拖出去打了四十大板。后来周学士哭着去求皇帝饶恕她的儿子,她说自家儿子是被佛法迷了眼,他一心向佛才胆大包天地拒绝皇帝赐婚。
顺安帝听完周学士的解释后沉默了许久,最后周子桓只挨了二十大板,只不过顺安帝要求他做一年的苦行僧,以此来检验周学士的话里是否有假。
圣旨一到周学士却害怕了,她编造这些话术只不过是为了能够求皇帝饶恕自己的儿子,但她没有想过让自己的儿子去做苦行僧。只是还未等她进宫求情,陛下便命人带走了周子桓。至于之后的一年他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