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书啪就合上了,留下的信息却让英言一时半会儿难以消化。
吧嗒吧嗒...脚步声凌乱错落,一行人走入寺中。衣着简陋的下人们拿着锅勺碗碟,而领头的女人着素色鹤纹长裙,披着毛绒绒的外衣,虽没有佩戴华贵首饰,但举足间尽是温柔儒雅,端庄大气,她想必就是梅家夫人。
寺庙中的乞丐,流浪者饥肠辘辘,闻到粥水的味道馋得双眼发亮,口水直流。所以刚得知是来施粥得便一哄而聚,生怕抢不到。
啊,他们吃的好香!英言个子小,又饿得瘦弱,根本挤不进抢粥的队伍,只能看着别人吃的正欢独自流口水。她想起书中内容,疑惑地朝梅夫人望去。谁知,刹时间两人四目相对。
英言疑惑的神情在梅夫人眼中反而更像是无助和可怜,毕竟此时英言的双颊被冻得青紫,双唇开裂渗血。对视几秒,梅夫人吩咐身边侍女道:“景娴,把角落那小丫头带过来给我瞧瞧。”
英言用手梳了梳头发,拂去衣角灰尘,才跟着那侍女到了夫人面前。也许此时此刻她和庙中那些乞丐一样,穷困潦倒,饥寒交迫,但是她始终不想放弃最后得一丝得体和尊严。正因为如此,她即使被赶出家门时,也没有放低膝盖去求留下。苟且地活着,还不如在庙中冻死算了。
梅夫人亲手递了一碗粥到她手里,摸了摸她那青紫的脸,说:“青春年华如花如玉,可怜你这小姑娘却独自在庙中忍饥耐冻。小脸蛋挺清秀,看着也灵气,不如来我府上做事,有吃有住。”
“好!我当然愿意!我什么家务都会做,绝对赚钱买卖!”
夫人扑哧一声笑出来,“不过礼数倒要学学。对了,你叫名字?”
“回夫人话,小女子名为英言。”英言眼里,终于有了光。她好像感觉到了梅夫人身上一种类似于母爱的东西,就像她生母在最后一刻也没有放开她的手,就像二娘缝在她衣裳里的最后一扎塘。
···梅府
正如圣书所述,她确实来到梅府,被安排在了梅家独子梅轩的身边当丫鬟。不过,虽知道藏书阁中有符咒大典,可是英言不敢去看,害怕看了,又再于英萱有所牵扯,引来杀身之祸,成为别人功勋卷上的一册。其实,就差一点点,她就心甘情愿地在梅府当一辈子丫鬟,逃避命运,做个平凡人。
只是,梅府并非各个都是善人。
英言抱着分发的棉被,正要回到自己房间,却在即将踏进门的那一刻被旁边的一个高高瘦瘦穿着鹅黄色袍子的女子用脚绊倒,撞得额头又红又肿。恶意是没道理的,只有谁大谁恶的铁规则。
“哎哟喂,新来的呀,刚来这里就被调到少爷这啊。不过我事先提醒你,注意身份,不要打些歪主意去勾引少爷,不然就不是摔在地上,而是烂在地里了。”女子恶狠狠地警告完英言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英言慢慢站起,拍了拍被子上的灰,想起梅夫人的侍女景娴说过的话:千万别惹那个高高瘦瘦的丫鬟,那女人性格恶劣,善妒成性,她父亲又是府中管钱的,能躲就躲,能忍就忍吧。
英言抱着被子的手用力捏紧,把被子也捏变了形。忍耐?为何她这十几年都在忍耐,连天道也没有给她一个好结局的意思?去她妈的臭婊子,去他妈的破天道。
门外寒风中有一株从地缝中伸出的两指粗梧桐树,英言觉得它和自己很像。那一刻她意识到,冷风喜欢挑最瘦弱的树去摧残,要想不被轻易折断,只能长成苍天大树。从前她又多不屑权力和力量,现在她就有多渴求。
英言拿出藏在胸口的书,眼中好像多了什么东西,又丢了些什么。藏书阁?符咒?这条路才刚刚开始,何必被还未出现的结局限制住脚步。
那日晚上,风声萧瑟,月隐于云,外面的黑溜进屋内,英言一很晚才入睡。
“啊!完了!太阳都晒屁股了,今天干什么来着?啊,打扫梅大少房间!我竟然睡过头了!谁知道那个梅轩是不是善茬。罚钱?可我也没钱啊。”英言骂骂咧咧地洗漱完,即刻冲出房门,抓到抹布就往少爷院里冲,带出的风将门口的梧桐甩得连连摇头。
哇,不愧是梅府独子,院子就是气魄。外面栽满了奇花异木,还有个小池塘,水中游着白和金两种颜色的锦鲤。里面的家具更是Jing美绝lun,不管是木质还是雕花设计都别具一格。书柜里摆满了书,书桌上也有书,还坐着个美男子,等等,美男子?!
“少,少爷,我是新来的丫鬟英言,初来府上还不适应,起得晚了,恳请少爷不要责罚。”英言学习那些下人卑微恭敬的样子学得挺像,她一边说,一边用余光偷瞄梅轩。
梅轩倚靠在窗边的椅子上,阳光打在他俊俏的脸上,映出高挺的鼻梁,和眼角微挑的眼睛,年龄看着也就十七八岁,一身少年气还未褪去,倒是气质里混杂了些“妖气”。
“不要责罚?可是我最喜欢罚人了,怎么办呢?”他一脸笑意地说,英言一脸恶寒地听。“你先干活吧,我想想怎么罚你。”
切,摆架子,富家子都喜欢摆架子。不过既然梅夫人让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