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她,这次皇帝突然近郊祭祀,恐怕就是未知的一个变数。
但是她并不知道更多的消息。
这时候的她开始隐隐后悔自己先前的逃避姿态,她在深宫,先前的人并不愿意多见,固然能让自己掩耳盗铃的过一阵舒坦日子,可是也为现在埋下了隐患。
皇帝要去祭祀,先要焚香沐浴三日,这三日,必须清心寡欲,连她也是不能多见的。
虽然已经命人传话,细细抚慰了她,可是她心中的不安并没有因此减少。
肚子里头还有了孩子。
她摸了摸肚子,这个孩子啊……
剧情进行到这里,她得努力保住自己,也得保住这个孩子。
可是,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她摩挲着茶杯,思索一阵,缓缓开口:“来人,将本宫的两位师姐请来叙话。”
她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皇帝说不定都看在眼中,等了半天,那边没传来消息,便知道皇帝不以为意,便将心缓缓放回了肚里。
方鲤跟王玥珑进宫都有点不自在,不过看见连晚穿的竟然是很朴素的家常衣裳,仿佛还是那天他们围着先生说话吃饭时候的样子,又笑眼盈盈,二人也就都放松了些。
“好些人都说让皇上充实后宫……”
连晚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没有什么主意,就想问问两位师姐有没有什么建议。”
她没有说请两个人帮自己出个主意,是知道大抵自己这样说的话,那对那俩人来说承担的风险就要大了。
若是她因按着她们的建议做了事,闯了祸,到时候推在她们身上,那她们可就倒了大霉啦。
而今,她只是问建议,即是建议,便存在采纳与否两种情况。
彼此都留了体面跟余地。
不过即便如此,方鲤也是很谨慎,她说:“皇上如今尚未有立住的皇子,咱们都是臣民,为着江山社稷,是希望圣人早日为皇上开枝散叶的。”
连晚听了弯了弯眼睛,她说的更透彻了一些:“要是按着我的心思,我是不乐意有人进宫的,我没受过多少大家闺秀的教导,心思狭隘,叫两位师姐见笑了。”
王玥珑却道:“世间女子哪个愿意夫君去宠爱别人?若是有,大抵是不稀罕对方。”
这句话倒是有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意思。
连晚苦笑:“我就是这样没出息的。可是,我心里也想了,若是皇上乐意,我自没有理由阻拦,顶多心里不大开心罢了。可我的不开心,跟江山基业比起来,也算不得什么。”
“……更何况,自进宫以来,皇上对我很好,我亦告诫自己,做人是该知足一些……”
方鲤跟王玥珑看着她这样,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连晚这是对皇上动了真情。
她们俩的家世虽然比不上孔钟正,但是也都是世家贵女,自幼接受的来自母亲的训诫,便是不可轻易动情。
甚至王玥珑的母亲曾经对她说:“若是一个男人到了五十六十还守着你自己,你尽可去倾情爱他,但在这之前,你需要保留好了自己内心的一方宁静世界,不因旁人所作所为而恼怒生忧怖。”
王玥珑原来觉得母亲有点悲观,但经过她的观察,她又觉得,母亲说的其实没错。
便是当世好多号称深情的男子,在妻子去世的时候生不如死,恨不能同去,可是过不了多久,就会重新再找。
王玥珑本来对连晚并无多少关注的,可是没想到连晚进宫之后,今日一见,这才发现连晚是个真性情的人。
“圣人何苦这样折磨自己?有些人耻于面对自己的真实情感,圣人能这样钟爱皇上,说不定正中皇上下怀,您若是有疑虑,不妨跟皇上好好说说,总好过自己在这里纠结痛苦。”
连晚一愣,接着笑着点头:“师姐说的对,是我着相了。等皇上祭祀完毕回来,就跟他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方鲤跟王玥珑都松了一口气。
告辞的时候,连晚亲自送她们出来,两个人几番退让请留步,连晚都依依不舍,笑着道:“我就是趁机出来走走,师姐千万别有压力,否则我也有压力了。”
送走二人,玉睢连忙命人抬了轿辇过来,走到湖边,连晚下来叫众人退下,她自己沿着湖慢慢走了起来。
过了几日皇帝祭祀出行,这一来一往,少说也得数十日的功夫。
其后数日宫中人便都知道皇后喜欢在湖边漫步,无事者便少去那里了。
林郅很快就得到了这个消息。
他想了想,告诉了林铉。
林铉看着弟弟,默不作声。
林郅道:“大哥,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连晚之所以进宫得宠,是因为她肖似钟婉蓉,当年钟家看不上潜邸中的皇上,将之嫁如孔家,可后来今上临朝,孔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得罪皇上,孔钟氏很快就香消玉殒了。”
“连晚进宫,虽被封为圣人,可是,她的宠爱根基浅薄,外头又有秦王对帝位虎视眈眈……,您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