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眼间带了点疲倦,因此这平常的一眼也显得格外温柔,说话声音微哑,是刚刚咳出来的:“醒了?抱你回去睡。”
夜已至半,她听见外面大雨如注,书房顶上雨打瓦片的哗哗雨声覆盖了其他声音。她睁开眼,身上被薄被严严实实盖好,江霁辰还在写字,手边的纸堆了厚厚一沓,手掩着嘴非常轻的咳嗽,感觉到她动,低头看过来。
她从来是说到做到,江霁辰呼吸急促,手指力气一松,身上的衣裳便被扒落了去,两肩裸露,他脱手遮住前胸,指尖颤微微地遮着乳头,乳头软嫩的顶到指腹,两个敏感部位相触,让他感觉怪异无比。他闭上眼,但梦生的注意力不在前胸,她还是看着后背那些伤疤,指头点了点,沿着走向虚划过去。
“阿生!”江霁辰死死攥着不松手,衣料被拉力勒在肩上,勒出红痕,梦生在背后咬耳朵,语气不善,配合着窗外雨声听得森森然:“江霁辰,不要让我动手撕了它。”
江霁辰不动声色等着。
“哥哥——你帮我写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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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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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生不理不睬,灵活的小指头勾着衣襟慢慢蹭,挑起了一抹春光,他坐着,梦生站着,看见衣襟里露出一线胸膛白皙如玉。
“阿生——”他紧握的手上鼓起青筋,闭着眼,喉结颤动,问她在做什么。
“哥哥”两个字像个小勾子,从他心头轻轻地划过,这个称呼十分陌生,从来只有他叫惯了姐姐,没有人耍赖的叫他哥哥。他低下眸子去看梦生,把两个人纠缠的姿态看个分明,连垂下的衣袖也是堆叠在一起,玄色的衣袖搭上了层层叠叠柔软的丝绸,水乳交融一般。
梦生是被落雨声吵醒的。
睡梦中他原本的体香似乎加重了,梦生无意识嗅着这股香,脸颊越来越往他下腹位置蹭,正在抄书的江霁辰随意一瞥,耳朵立即烧红,伸出左手小心托着梦生的脸把她从敏感部位移开,让她的脸转了个方向。
还没写几个字,梦生的手就不老实了,环在他胸前乱摸,勾住了衣襟,玩闹似的轻扯。
梦生拒不回房,在美人榻上歪倒身子躺下,头枕着江霁辰大腿,卷起软被盖在肚子上,眯了没一会,便悄无声息赴了梦乡。
半梦半醒之间,听见的是轻轻的蘸笔、翻纸声,闻见是江霁辰身上熟悉的淡香。他身上有股极幽淡的体香,但还是衣服上静神香味道更重,常常会被盖过去。
他下意识的向她说对不起——虽然脱口而出后,他也不知道是哪里需要他说对不起。
江霁辰低头看她的眼睛,两只手都被她握住,未出口的话全部堵在喉咙里,最后轻轻点头:“好。你先回去睡吧?明早还要早起,你今天累了,快些睡吧。”
江霁辰心头重重地一沉,难以遏制的凉意从心底泛上来,手指攥着衣服想要往上穿:“我那时候……抹过祛疤膏的。可能没什么用。”他曾经跪坐在地上,裸着上身,回头借铜镜给后背涂上祛疤的药膏,把整个背部都抹的湿漉漉的,然后静静等着它干。可能是撕开的伤口有点深,江霁辰知道还留有疤痕,但是铜镜里看的并不是特别清楚,疤痕比他以为的要重。
江霁辰非常警觉的攥住衣襟低声叫她。
“……”江霁辰前面被橘猫蹭腿,后面被梦生蹭脖颈,前后夹击,一个比一个更像猫科。
况且书院里很多先生都认得江霁辰的字。
即便是当时表现得骨头很硬,铮铮硬骨此刻也化成水,淌在她指尖。
“没什么,”梦生舔舐他肩头凹凸的疤痕,连旁边的肌肤一并含进口中,吮出了红印,“只是想看看这个疤能不能消下去。”
纸上的字变成了三行,江霁辰有心想劝她不必每个字都要写的横平竖直大小一模一样,如果不管怎么认真写出来都是那样丑,还不如着意于速度快些。还没开口,先被抓住手臂,晃了晃。
江霁辰不肯抬头,固执的闭着嘴,感受到背后手指渐渐移开,然后一点温热的濡湿,贴到了他的疤痕上。
她抿起唇,手往后滑,抓住肩头的衣料开始用力。
“快了,只剩最后一点,马上就好。”江霁辰手里捻着最后一页纸,梦生睡到这会已经不是非常困了,站起来绕到他背后,抱着他看他写字。
“霁辰哥哥……”
陈旧岁月里寂寥了的疼痛纷纷在她指下复活,迟到的关心和痛惜让当时的疼痛争相重演。
梦生给他肩头鞭子扫到留下的浅浅的疤上留下了一连三个红印,给他把衣服穿好,边看他抄最后一页学经,边问江太傅为什么打他。
“阿生……”江霁辰抓她的指头,抓了个空,于是还紧攥着衣襟,梦生扯了两扯,没有扯动。
她点燃了燎原大火。
脱口一句对不起的时候,总感觉是弄坏了阿生的东西。
他实是难以拒绝梦生的要求,不甚坚定地张口,说先生既然要查她的课业,怎么会发现不了是不是她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