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嗓子烈烈地疼痛,想要说话的时候,那里就像破风箱被拉动一样,发出难听的嘶嘶声。
门被拉动,有人走进来,我猛地就躺了回去。我完全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清楚来的人是谁。脑袋下的枕头质地很好,至少这并非险境,这是目前唯一的好消息。
记忆中,是一束很强的光,然后我眼前晃过了生平种种,那一刹那我祈求上天,也不知道是哪路神明,卑微地许愿,希望我不要死,能逃离险境。但我没想到,这个愿望居然这么灵验,一下把我送到这里。
我还来不及思索刚刚睁眼所看的的陈设,猜测时间地点,门边的人就走到了床前,脚步有些重。
那个人声音很年轻,应该是在叫我:徐娇。还真是巧了,我就叫徐娇。
起来喝药吧。他的态度冷淡,我想继续装睡,谁知他立即拆穿了我:我知道你醒了。
我不得不睁开眼。床边站着一个瘦长的影子。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个少年人长得白净又俊秀,但是对我,脸色似乎差得不行。
他把药端起来,纤长的手指握住白玉勺,看也不看我,便把里头的药往我嘴边送:你快喝。
他怎么一身古装,还留着长发戴着冠?我只注意到这一点。
我把勺子轻轻推开,很疑惑地看他,企图把心中的疑问写在脸上:你是谁?
他的眼珠子很黑,足足看了我好一会,才收回手。
又装无辜?他向我表演了一番咬牙切齿,我怀疑他跟我有仇,忙往后退了退。
这个人,虽然长得好看,这样的表情还是很丑陋,我不喜欢。
可是眼下我必须要说点什么,喉咙又是嘶嘶、咳咳,他还算机灵,给我递了杯水。
我大口喝下去,这才感觉冒烟的嗓子得救了。也顾不得嘴边有水喝漏出来,开口问他:你是谁?
徐娇,你以为你装失忆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吗?他冷笑道。
你在说什么啊?我真是莫名其妙。
你他盯着我,我忍不住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看着我?
这种眼神让我很不舒服,如果可以的话,请你收回去。我礼貌地说。
似乎是确定了我的困惑,他的脸色很难看,掐了一张什么,把碗随意放下,站在床幔旁边。
他怎么不说话了?好怪的人。还是说,他原来和我有一段令人印象深刻的爱恨情仇?可我搜刮记忆半天,空空如也。事实上,连我在白光之前的记忆都很模糊了。
你是谁?我问,他不回答,然后我又问:要不,你先告诉我,这是在哪里?我觉得我的耐心真是出奇地好,连语调都没变。
这个男子此刻变成了被锯了嘴的葫芦,完全不搭理我。我有些挫败,把水都喝干净了。
对了,桌上还有药。以我身上四处疼痛的状态,身体状况应该不容乐观,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病,胃里自醒来就抽抽地疼。
没过一会,门口又来了人。一队靓男靓女走进来,三五个人,情态紧急的样子。为首那个女子问床边的人:谢玄,她怎么了?
先前端药的男子,谢玄做出一副尊敬的样子:峰主,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峰主,你是谁?我忍不住插嘴。现在好像就我一个人摸不清状况,真是令人烦躁啊。
女子看向我的目光很温柔:娇娇。天呐,我鸡皮疙瘩都快出来了。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看她态度,姑且算她是与我同一个阵营的,我忍着不自在,问她:我完全不知道你们是谁?能不能先告诉我现在在哪里?我很想知道。
女子眼里水光闪烁,隐忍着伤心的样子,不知为何让我有些在意,她沉声说:娇娇,这里是伏山派的断剑峰,你从小在这里长大。我是你的母亲,徐熙,而你叫徐娇。
我耐心等她说完才说话:我知道我叫徐娇。
其实我心里烦透了,这是什么地方?伏山派?听起来很像武侠小说里的门派名字。而且我好像穿越了。好吧,至少捡回一条命,我还是很感恩的。
他们一直没给我喝那碗药,反倒让人给我做检查。检查的过程有些魔幻,我看到四处的彩色飘粒在我身边绕圈圈。他们还用了符,符纸在我眼前立得老高,又瞬间燃尽。
我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这怎么那么像仙侠设定?
老天爷,为捡回一条命还带改世界观的吗?
晚些时候,谢玄又给我熬了一碗药。修长的指节握着白玉勺,不得不说赏心悦目。可是他的脸色实在倒胃口,按照之前徐熙的介绍,他是这个断剑峰的弟子,还负责照顾我,而我是峰主的独女,那么地位就是不如我的了。
我索性说:谢玄,我可以自己喝药。
谢玄不让我碰碗,话里带着嘲讽:师妹的伤还没好,还是不要逞强了。
这个人,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