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让两位久等了。他对面单人沙发里坐下来,优雅地驾着腿。
他虽然笑,白浅却没觉得他心里真有什么歉意可言。这些年轻公子哥,一向我行我素,外表光鲜,谁知道内心又是怎么样?
白浅打量他时候,他也无声无息地打量着白浅。
来之前,他硬拉着秦沾去看了他们两个资料,才知道白浅就是秦沾那位名义上姐姐。
你自己去吧。秦沾撇开他,一个人去了后花园打球。不高兴了因为姐姐和别男人一起?
想到这里,宴辰嘴角有了低不可闻笑意。从小到大,秦沾就是一个很霸道人,他看上东西,别人碰一下都不行。不过,他也很少喜欢上一件东西,基本是两三天热度,这次能保持这么长时间,实是一件很奇异事情。
他从秦沾眼底,看到了以前看不到情绪。
他想,这比整天看着他冷着张脸要好玩多了,目光不由地白浅身上多停留了一段时间。
顾彦是刑警大队队长,常年侦查案件,感官尚算敏锐。他也发现了这一点,脸色不太好看。
宴辰却一点也不避讳,好整以暇地盯着白浅看。
被一个比自己小少年这么长时间看着,白浅到有些不好意思,干笑了一声,宴她斟酌着称呼和措辞,宴少
叫我阿辰就好了。
白浅清咳一声,没有接口。
我们想见李梅。把一份资料摊他面前,顾彦上前一步,挡住了他肆无忌惮目光。
宴辰用指尖按住拉过资料袋,慢条斯理地取出里面资料,一张一张翻过去。他神色很淡然,从始至终都显得从容自若。
李梅是李青母亲,卓家做工,这是他们花了点功夫才知道。陈茹死了后,陈静除了去警署认领了一下尸体外,再也没有踏足过警署。她卓家做工有很多年了,之前一直和陈茹住这里。
和白浅印象中一样,李梅是一个四十多岁女人,不苟言笑。她后院溪水边浣衣,看到他们几人过来,只是冷淡和宴辰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做自己事情。
顾彦过去问了她几句,她就当没听到一样,洗好衣服后自顾自进了屋子。
对不起,李姨就是这样,并不是针对你们。自从小青死了之后,她就加孤僻了。宴辰解释道。
白浅笑一笑,顾彦却说,李青死,我们需要她协助调查。
宴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顾警官要是有这个本事,管去问。
顾彦脸色比刚才加难看了。
从宴家出来时候,白浅一直拉着他,免得他爆发出来。宴辰站栅栏门口,对着他们微笑,和白浅挥手道别。他笑容落到顾彦眼里,除了碍眼还是碍眼。冷哼一声,他拉了白浅就走。
两人背影夕阳里渐渐远去,影子山道上拉得很长。宴辰站原地看了会儿,秦沾已经从Yin影里出来,站到他身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像冬日里海水一样冰冷沉静。
宴辰一手搭了他肩膀,嬉笑道,你姐姐和别男人跑了。
秦沾一把甩开他,转身就走。
生气了?
看着他大步离去背影,宴辰摸摸鼻子,有点无辜地眨巴了一下眼睛。
你也老大不小了,和一个孩子置什么气?回去路上,白浅把他挤到副驾驶座上,自己来开车。
顾彦现还有些气闷,我讨厌这种富二代二世祖,你又不是不知道?仗着老子有几个钱就一副不可一世样子,看了就来气。
哪有你说那样?白浅对宴辰印象还可以,虽然算不上好感,也没什么恶感。比起她以前做笔录时碰上那些家伙,宴辰真算不错了。
宴家真正势力岭北一带边境线上,算是商政一体大世家,从民国时就广有建树。他们地盘靠近东图,也是首都一带首屈一指黑道势力。只是表面上光鲜,黑也能洗成白,大家都不明说而已。他们手伸不到南方那么长,江城这么个小城市,却出现过他们不少足迹。
白浅打心底里不想得罪宴辰,何况,想得到办案线索,他们还得和卓家打好关系,得到李梅口供。
顾彦送她到楼下门前,竟然鬼使神差地帮她顺了一下头发,白浅,其实我
白浅没有反应过来,笑了笑,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看着她笑容,顾彦话就那么堵了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从楼下往下望,他们身影重合一起,远远一看,仿佛一对亲密情侣说着情话。秦沾站窗前俯视着,捏紧落地窗纱,手里揉成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