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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恕罪,婢子不是故意的!夫人恕罪……”
墨馨一怔,垂下眼帘伸手捂住那被烫到的地方。“出去。”
“夫、夫人?”
“出去!”
这从未有过的严厉,让一众侍女,噤若寒蝉。继而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屋门。
靠在扶手上,墨馨的面色,才渐渐发白。
掀开袖子,那被烫到的地方,已是通红一片。映衬着雪白的肌肤,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墨馨定定地看着。
她没有叫喊,也没有呼痛。过了很久,有侍女小心翼翼送来上好的紫金膏,墨馨也只是任由她们上药。垂下的眼帘遮去了所有的思绪。
“都下去罢……”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越是接近婚期,就越是忙乱。各地送来的贺礼络绎不绝,听过的没听过的名帖几乎堆满了库房。婚礼前三日,墨馨被楚府以送嫁的名义请了过去,楚离便让老大夫随行照看。
只待三日后迎娶。
德馨山庄上下已挂上大红的灯笼。随处可见大红绸带,以及,那从各地加急送来的,满院的桂花树,芬芳吐艳。
淡淡的桂花香气和了露水,便显得更为动人。
八月十五这日。天气极好,竟是万里无云。
“果然是天公作美,正当吉时。”萧沐阳总算松了口气,这一阵子,要说谁最忙,非他这个管家莫属。“希望今天一切都顺利罢……”
一大清早,整个山庄都忙起来。
用玉石堆砌的清波池内,楚离解开衣物,置剑于岸边,踏石而下,修长劲瘦的身躯一点点被热水没过。
乌黑的发,流在脊背上,是如此的黑白分明。
淡淡的热气仿佛柔和了眉眼。楚离遣退所有的侍女,那双握剑的手掬起水流,认真地净身。
大道之境的强者,本身已不存在污秽。
可他还是将身上的每一寸,都清洗了一遍。与其说是净身,倒更像是在以一种郑重的姿态斋戒沐浴。
一个时辰后,有侍女捧着浴巾、香炉、以及大红的衣裳走了进来。
目光平和,楚离缓步从水面走出。
一阵阵水汽弥散,那身体上的水珠,在以可见的速度消失。就连乌发,也慢慢松散,眼见是干了。
着衣、束发。
大红的喜服不像是女方那般霞光隐隐。反而极尽内敛。淡淡的绣纹若隐若现,似有流光。
玉带环腰,那上面的暗纹正对了垂落的环佩。
宽大的广袖低垂,无风而动。
长剑被置于膝头。楚离就坐在椅子上,脊背直挺。他的指尖摩挲着剑鞘上冷硬的金饰。从骨子里透出的那淡淡的寂寥也仿佛不那么尖锐。
有侍女俯身捧起那乌黑如瀑的,几乎垂落膝弯的长发,一半挽了个髻以嵌了血玉的紫金冠固定。长长的金线顺着发丝的纹路垂落,在那一片乌黑中,分外明显。
楚离从未如此穿金戴玉,他从不注重这些外在的装饰。
可当已成长为男人的少年从屋中走出,早已恭候多时的萧沐阳几乎看呆了。
红衣本妖娆。
可穿在楚离身上,反而失去了那份轻浮。独留下那直击心魂的冷肃。或者,一眼看去,反有一种被那大红的衣服更为刺目的迫力无声袭来。
比之那时白衣的飘渺,有了三分的人气、八分的雍容,却是十分的贵气。
迎亲的仪仗,早已在山庄外等候。
而吉时,将至。
今日的平江城百姓,却是大开了眼界。
一大早,就有京畿卫兵肃整街道。然后,艳丽的大红色云锦,从楚府,沿官道一直铺到城门外。
两旁的建筑,尽皆挂上了红色的灯笼和喜稠。
百姓大多喜欢看热闹。当人群聚拢,又有士兵拦在道旁,呵斥着不得越界。
德馨山庄距离平江城足有三百多里。从早上等到中午,城门外终于有人飞报:
“来了来了!”“七少爷来了!”
仿佛点燃了炮仗,城内顿时热闹起来。
数百人的仪仗本就是从京畿卫士中取佼佼者组成,一路行来几乎靠着急行军的速度。眼见到了城外,主帅卫无明才挥手让军士缓下步伐。
看着骑在马上,面不红气不喘,浑身上下未能沾染半分尘土的楚离,卫无明表现的更恭顺了。这一路上,他从未有半点倨傲。因为曾经倨傲的那位神策营的宋哲威将军,可是至今毫无音讯。
只见他退后半个马身,抱拳道:“楚公子,已到平江城。”
“放缓速度,继续走。”
身下的马儿毛色乌黑油亮,健壮飞扬。楚离揽了缰绳,它才不甘不愿地慢下来。
当即,就有礼乐响起。
金红的宝象花伞,并金丝孔雀障扇一同分作两列,宽阔的大红酸枝香辇,垂了浅鹅黄的帐子,由四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