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才是这里的一大卖点。
场地是新建的,马也是其他地方运过来没多久,只有几匹适应比较好的马被牵出来供游客骑。
一到这种活动,就很能一眼看出某些人的家庭背景来了。班上只有三男两女会骑马,他们爬上马背后,挺直的腰板自然而然就显露出了那种优越的气质。
因为马匹有限,配备骑手也有限,导致后面想体验的人干脆都找自己班的同学带自己骑。
齐佳嘉应该是夜里受风着凉,有些流鼻子水,身边的男生一个个都非常兴奋,唯独他兴致平平。
天公作美,今天Yin天,中午也有人在。马场的那几匹马被游客来回的骑,最后都累得不走了。
齐佳嘉跟老师问了一些感冒药,吃完没多久就困起来,睡了午觉起来已经快下午四点。
日程安排表上面,今下午他们会去马棚里体验饲养马匹的诸项事宜。齐佳嘉在附近找不到认识的人,又往马场去,竟然还有他班上的人在那骑马。
他走近看,一个女生护着一个男生骑了一匹很漂亮的白马。有马蹄声“嘚嘚”走近,一匹皮毛油亮的黑棕色骏马靠近,齐佳嘉在护栏外退得远些,抬头看见严绎泰然自若地骑在马上,脸上浮着贵族般礼貌又虚伪的笑容。那种天生的端庄,即使你看出那股假笑的意味,也不会觉得被冒犯,只会为自己被青睐而感到荣幸。
严绎举了举手里的缰绳,像意气风发的王子,他邀请齐佳嘉:“不试试吗。”
齐佳嘉看得有些呆了,无缘由地自惭形秽,只是摇摇头,默不作声地走掉。
他走出几十米,严绎从后面微微喘息着跑过来,不轻不重地牵住他腕子。
“他们都在马棚里,你也一起来玩吧。”他就像在劝说班上不合群的腼腆新同学一样,履行着作为班长的职责。
齐佳嘉弄不懂严绎。不准他和女生去看日出是严绎,因为他没有拒绝和别人晚上出去散步而生气的也是严绎,现在又让他合那群同学。
太反常了。
可严绎态度诚恳得齐佳嘉没法拒绝。
他俩进去的时候,饲养员已经解说得差不多了,大家也各自找到了心仪的马匹围了过去。他们并不专心手中的事,更多的只是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旁边的饲养员看在眼里,便也不再多说指导。
马周围人很多,齐佳嘉身上有些感冒药残留的困倦,懒得过去挤,愣愣站着,看见一个没人去的门后面,有人在搬弄什么东西。
他只是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待着。
门后面是几个饲养员在搬马草,那些草料被压缩成四四方方的,一块块堆砌起来。
解说员看见他们过去,就也跟着过去解说起来,扩音器声音调到最大也没能吸引过来围在马周围的那些学生。而这边这个也只是呆看着,对解说没什么提问,解说员自觉没趣,敬业地把内容说完就走了。
齐佳嘉站在那,看压块饲草被垒起来,饲养员们都拍打着身上的草根退出门来。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齐佳嘉拉住最后一个走的人问。
“可以,但是不要碰那些已经堆好的草块哦。”
“好的。”
齐佳嘉走了进去,把几块落单的草块拖到一起拼成一个歪歪扭扭的床铺,然后躺了上去。
好像这次夏令营,根本不是来玩的,而是来各种地方睡觉的。
那草块压得很实,躺起来有些硬,草根扎着背也不太舒服,但齐佳嘉躺下就不大想动弹了,他看看时间,离晚饭还有些时间,定了个闹钟,想就在这睡下。
严绎没有逼得太紧,把齐佳嘉拉进来后就让他自己熟悉环境。
但是看见齐佳嘉走进堆放草料的仓库后不久,他也鬼使神差地靠了过去。
印象里齐佳嘉是个爱笑又开朗的人,这几天严绎才发现他其实总是自己一个人窝着,可能是身体原因并不能与人深交,久而久之便也只是看着合群,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朋友。
严绎看见躺在那的齐佳嘉,身体侧着,蜷缩成一粒蚕豆一般,用背部对着门口,肢体间都流露着缺乏安全感的气息,看着又小又惹人怜。
他走过去,悄悄坐在一块草料的角落上,静静等着齐佳嘉翻身,然后小心牵带着齐佳嘉的脑袋落到自己的大腿上。
挨着草块的那一侧头发里,凌乱地扎着几根杂草,严绎伸手去捻,才碰见发丝就看见齐佳嘉的眼睫敏感的颤动了一下。
严绎知道齐佳嘉醒了。这样微弱又急浅的呼吸,只要齐佳嘉一撒谎,严绎就会听见。所以他总知道齐佳嘉什么时候撒谎了,心里又生气,又觉得蠢而可笑。
微微翕动的鼻翼慢慢恢复平静,因为严绎拨弄他头发的动作很轻柔,齐佳嘉似乎安下心来,虽然醒过来了,但还是维持着躺姿。
闹钟很快就要响了,齐佳嘉不知道该以什么反应面对严绎,就像他现在不知道要怎么揣测严绎的想法一样。他胡思乱想着,手里都握出汗了。
严绎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