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偏离了朱妙琳的预料。
她的确命贴身丫鬟去将藏经阁中有靡乱之音的事透露给了戒空,戒空才会赶去告知方丈,可她哪里会料到事情有了变故?
言清漓不在藏经阁中也就罢了,四皇子又怎会这般巧合的与慧真大师在藏经阁谈经?
朱蓬源没想到戒空指认的竟是他女儿的贴身婢子,当即神色大变,赶在昌惠帝发怒前斥责朱妙琳:妙琳,这是怎麽回事!?你还不快解释!
朱妙琳被这一声训斥后回过神,她连忙跪下道:皇上息怒,臣女、臣女只是觉得昨日的佛法有些晦涩难懂,便命静巧去藏经阁寻本经书来研习,许是静巧听错了,误将四殿下与慧真大师的交谈声当作当作
朱妙琳说不下去了,只得向昌惠帝磕头请罪:还请皇上赎罪!请皇上赎罪!
陷害言清漓不成,还因此扰乱了皇帝的朝拜,朱妙琳后怕不已,这个罪责她绝对不能认,只能牺牲一个婢子了。
一旁跟着朱妙琳一起跪下的静巧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朱妙琳,身体抖得厉害:小姐小姐不是的
明明是你吩咐我去做的!哪里是寻什麽经书?哪里听错了?
放肆!
朱妙琳见静巧要说话,抬手就给了她两巴掌,这两下打的极重,静巧的脸颊迅速膨起红肿。
朱妙琳厉声道:你这贱婢还敢狡辩!若非是你冒失,怎会闹出如此大的乌龙!还不认错!
静巧捂着脸委屈含泪,跟在朱妙琳身边多年她怎会不知主子这是要将她当做弃子了?可戏耍天子不是小事,说不定是要掉脑袋的!生死攸关下,静巧也不愿做替死鬼,当即就要为自己辩白。
朱妙琳情急之下又连扇静巧好几巴掌,啪啪啪的巴掌声响彻庭院,直将那婢子扇的吐了血才罢休。
庭院中的夫人小姐及世家公子们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汗毛直竖,他们哪里见过朱妙琳这等狠厉的模样?平日里她可向来都是高贵柔雅的。
扰乱帝王朝拜是大罪,一时间,除了几位僧人口中念着佛语,群臣中无一人敢开口替朱妙琳求情,三皇子一党的人更是颇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
朱蓬源也顾不得朱妙琳当众教训婢女的举动是否丢了丞相府的脸面,他急急忙忙向昌惠帝恳求:皇上,是小女管教下人无方,还望皇上看在老臣的面子上饶恕小女啊皇上!
宁天文也赶紧从皇子中上前一步道:父皇,表妹也是求佛心切,此事错不在妙琳,要怪只能怪那婢子!您就念在她一心向佛的份上饶了她吧!
夏家才出事不久,宁天文这头已经元气大伤,他可不想丞相府再出什麽幺蛾子了。
昌惠帝肃目瞧着一众人,天威彰显下,宁天麟忽然出其不意的开了口。
父皇,慧觉寺乃佛家重地,不宜见血光,且儿臣以为这也并非什麽大事,还望父皇网开一面。
昌惠帝睨向宁天麟,颇有些意外。
他这个儿子自回京后因身有残疾被众皇子排挤,尤其以老二嘲笑的最甚,这些事昌惠帝都有所耳闻,他本以为老二这边的人犯了错,宁天麟绝对会落井下石,没想到他却是开口替老二的人求了情。
看来这么多年过去,的确已磨平了他那一身锐气。
昌惠帝满意的点点头,比起时刻都惦记他那把龙椅的老二与老三,还是这个被他拔去利齿、与世无争的老四更令他安心,至少他已自知无力争夺那个位置,倒不会对他这个父皇存什麽谋害心思,当可重用一翻。
既老四这般仁意,朕就饶那婢子一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那婢子拖下去杖责一百,小惩大诫。
一百大板打在一个女子身上,怕是不到五十板就会香消玉殒,昌惠帝口口声声说着小惩大诫,实际上还是在要人性命。
可众人谁都不敢有异议,在静巧大呼冤枉被内侍拖走时,纷纷跪下喊道:皇上仁慈!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妙琳咬牙跟着众人一块起身,她回过头向女眷中张望,并未找到言婉的身影,反而看到了与慕晚莹站在一块的言清漓。
言清漓对上朱妙琳的目光,先是诧异了一下,而后向她微笑点头。
见言清漓平静如常,朱妙琳立即收回目光,在心里七上八下的琢磨起来:言清漓无事,言婉却不见人影,莫不是她今日是被言婉那贱人给摆了一道?
言婉向来与她面和心不和,对言琛那点心思朱妙琳也多少看出几分,可朱妙琳想想又觉得不对。
她的两名暗卫去哪了?那可是父亲为她亲自挑来的Jing锐,言婉不可能有这么大本事悄无声息处理了她的暗卫。
一定是有旁人知晓了她与言婉的计划
和煦温暖的朝阳明日下,朱妙琳出了一身冷汗。
那两名暗卫若真是被人干脆利落的殺了也就算了,就怕他们是被有心人抓了活口,将她的谋划给全盘脱出。
朱妙琳险些站不穩。
如此一来,她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