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黎昕短短的两个字令原本已经拥着他躺下的尉迟琰皱着眉重新撑起身子:“为什么?”他不相信以黎昕的心思会不明白他想带他去特训基地的原因。
“有什么好看的,我又用不着特训。”黎昕撇了撇嘴,翻个身脱离了尉迟琰的臂弯。
刚刚泡澡的时候才在想这个男人似乎是要带他去看特训基地,没想到一出来,早就从别间房洗完了澡、半躺在床上等他的男人就开口说了这件事。黎昕想也不想地开口拒绝。看看尉迟琰和尉迟简这两父子偶尔泄露出来的嗜血嗜杀的样子就知道那个什么特训基地肯定不是个好地方。与其浪费时间去“参观”那种地方,倒不如去坐坐瑞士最有名的黄金列车,爬爬少女峰。
然而望着背对着自己侧躺的人,尉迟琰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为什么不肯去?是因为这人终究还是没有原谅他,才会下意识地躲避那些事吗?
无怪乎这两天从三十八年前呱呱坠地那天起就不知道什么是“怕”的尉迟琰破天荒地开始患得患失起来。明明该坦白的都坦白了,该解释的也都解释了,甚至连人都已经拐上床吃干抹净了,可是黎昕的态度却叫他越来越琢磨不定。
其实除却刚刚说开的那一天黎昕心情低落地表示要“一个人静一静”之外,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明显的不开心或是抵触的情绪,甚至连床上都只是象征性地别扭了一下随即半推半就了。可除此之外,他却也再没有说起过从前的事看,仿佛一切都拨开乌云见明月,过往的一切都可以不予追究了。
可越是这样,尉迟琰的心里却越是没有底。有时候人明明就好好地在怀里窝着,可他竟会无端端产生失去的恐惧。
曾经伤人的和被伤的,如今终于调换了位置。
黎昕并没有睡着。毕竟被人用那种几乎能让人烧起来的目光盯着后背看,又怎么可能安然入睡呢?
黎昕当然也大概知道尉迟琰在想什么。不得不承认,在某种程度上他故意的――处心积虑逃了那么久,最后却那么轻易就被半胁迫地回到了这个男人的身边,而他亲爱的好弟弟又只偏帮着他亲爹出卖他算计他,稀里糊涂动了情又被拐上了床――怎么想都咽不下这口气啊!
于是在发现这个表面上看起来胜券在握又强势霸道的男人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患得患失之后,黎昕不动声色的“冷暴力”就愈发地变本加厉起来。
其实黎昕也知道,他心里的这些小九九能够实现,是因为尉迟琰太过在乎他的缘故。否则这种心理战的游戏,他又怎么可能玩儿的过尉迟琰这种千年老妖呢?
身后的目光还是没有收回去,黎昕困顿地不行,于是撇了撇嘴,自动自发地爬起来关了床头的灯,然后翻身滚回男人的臂弯里,闷声道:“睡觉,明天去爬少女峰!”
尉迟琰本来就被黎昕突如其来的举动唬得一楞,听到从胸前怀里传来的闷闷的声音后又是一怔,这才缓缓躺倒,把人抱好,微微闭上双眸。
虽然心中不安依旧,可莫名的,男人在黑暗中勾起唇角,低头在怀中人的额上轻轻一吻:“晚安,宝贝……”
※
随后的两天,尉迟琰最终听从了黎昕的意愿没有再提不知在阿尔卑斯山脚哪个旮旯的特训基地,而是陪着他像其他游客一样,乘坐黄金列车一路从日内瓦途径因特拉肯抵达琉森,最后换了自家的汽车抵达苏黎世。
尉迟琰身材高大长相俊逸,五官比传统东方男人多了几分深邃,又有欧洲男性少有的Jing致,因而一路上从上火车起就不停地有热情奔放的欧洲女性前来搭讪。偶尔有几个眼尖心细的发觉他与同行的少年之间的亲昵,随之而来的就是或Yin柔或粗犷的男性搭讪者。
“嗨东方男孩儿,那边那个男人是你的哥哥,还是……你的男朋友?”
坐在利马特河边上的一家餐厅里,趁着尉迟琰出去接个电话的时间,一个红发蓝眼的美女就出现在黎昕的面前,一脸的暧昧,却又一脸的神往。仿佛只要黎昕说出一句“他不是我男朋友”,这个奔放的欧洲女人就会扑上去把那个招人的混蛋吃干抹净似的。
黎昕端起杯子浅浅啜了口里头的白葡萄酒,望着面前急迫的女人缓缓勾起唇角微微一笑:“不好意思这位美丽的小姐,可是那个男人已经有主了。”
红发美女倒也不觉得意外,只是颇觉可惜地耸了耸肩:“好吧,本来也没有报什么希望。祝你们幸福。”
黎昕依旧笑着点了点头,只是这回笑容里多了几分真心的味道:“谢谢。”
收了线回来的尉迟琰一走进餐厅就看到他的宝贝跟一个胸大腰细脸小的欧洲美人面对面坐着笑得相当漂亮,不由得挑了挑眉,直到那女人离开才走回去坐下来问道:“刚才和美女聊得开心吗?”
“不错。”天知道才短短一来一往的对话而已,这个男人说话就开始泛酸。究竟是谁一路上桃花不断的?
“聊了些什么?”对于黎昕的回答相当不满意,尉迟琰又假装随意地问道。
“她问我和你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