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冰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到酒店的。他回去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洗澡,而是翻开日记本给重庆火锅道歉:错怪重庆火锅,抱歉。
他原本把重庆火锅在内心拉黑了,现在终于真相大白了,便把他拉回白名单。他想了想又在日记本上加了一句:江凌寻,很危险。
这之后他才去浴室狠狠洗刷了一遍。
想起今天的遭遇,除了气愤还有郁闷,他居然被一个男人强jian了!更郁闷的是,他居然没有感到恶心。
没有因为被男人上了而感到恶心,也没有因此对江凌寻这个人感到恶心。
这到底是为什么?
第一次见江凌寻的时候,他只觉自己和这个人处不来,所以对他不怎么上心。但这绝不是无视,只是他向来对任何人和事都很冷淡,对娱乐资讯更是一窍不通,所以就算是江凌寻那样的大牌明星,他也不认识。
况且他们不过是项目合作关系,他当然不会把他放心上。
他确实不在乎这个人。
不过没想到他堂堂一个大明星,居然会来找他这么个小小编剧讨论剧本,这可以说是让他大为惊喜。他遇过的大明星几乎都是用鼻孔看人,一个高兴甚至会擅自改动剧本,就算是导演都要哈腰三分,更何况他?
江凌寻来找他讨论的时候,他是真的很高兴。
这对于一个一直独自拼搏的编剧来说,极其可贵,这大抵就是所谓的被尊重和认同的喜悦吧。
正胡思乱想间,言冰的手机忽然响了,是赵组长打来的。要不是接了这通电话,他几乎把自己的活忘了!?
言冰迅速整理一番,然后用创可贴把脖子上的吻痕遮住,才匆匆往片场去。
一看到言冰,赵组长的视线立马被他脖子上可疑的创可贴吸引住了,“你的脖子怎么回事?”
“被毒虫咬了。”言冰心不跳,脸不红地扯谎,明明面无表情,还非要装出一副讲鬼故事的腔调“告诫”赵组长,“这里毒虫很多,要小心。”
赵组长:“额先不管这个,这一场导演说要大改。”
说是大改,其实几乎等于重写,是个大工程,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一般都会推给新人或者组里资历最浅的人去啃,言冰自然首当其冲。
不过这种事情他已经习惯了,所以心里没什么波动。倒是赵组长一脸关心地揽过言冰的肩膀,好言安慰,“你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到我房间去”
起初,言冰本来并没有察觉到不妥,甚至觉得这也许是个学习的好机会,但直到赵组长的手从他的肩膀缓缓往下,及到他的腰tun处,言冰顿时吓得跳开了。
他向来不会讨巧卖乖,遇到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怎么化解尴尬。赵组长吃了瘪,又遇到这么个不经人事的,只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这剧本导演催得急,你尽快改好。”
“嗯。”
不等言冰离开,赵组长已灰溜溜地跑了。
正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导演很大一声“卡!”
言冰寻声看去,发现拍摄那边的气氛比他这边还要尴尬倍,其中脸色最难看的不是导演,而是陈宇。
“你还好?”言冰戳了戳陈宇,陈宇却像看到天神一样熊抱着言冰,“言冰你不愧是我的死党!全天下就你会关心我了!”
言冰:
“我要窒息了。”
听到言冰的抱怨,陈宇这才肯放开他,然后难看的脸色忽然凝固,转而狐疑地盯着言冰脖子上的创可贴。
陈宇还没来得及发问,言冰已经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告诫”他,“这里毒虫很多,要小心。”
“额”
要不是陈宇正为江凌寻的事情烦恼,一定会被言冰这故作恐吓的模样逗笑。
他之所以发愁,不为别的,只因为江凌寻今天的状态很差。在他长达十年的演绎生涯里,从未试过这么多次。导演心里有气,但因为不想得罪他,才一直强忍着。
“我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却什么也不说,只叫我别担心,我怎么能不担心啊!”陈宇叹息着,从口袋掏出了四五个空的牌薄荷糖小铁盒,“他有个习惯,每次拍戏都会吃薄荷糖,平常也就吃一两颗,这才开拍了多久,已经吃了这么多。”
陈宇越说越愁,言冰不懂安慰人,只好拍拍他的肩膀。
要说江凌寻的状态为什么这么差,言冰倒是能猜个七八,是因为之前那件事吧?
但是他却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做“坏人”的,心情反倒比他这个“受害者”还差?
“言冰你帮我问问他吧!”
“他不会听我的。”
他们才认识了一天,陈宇这个经纪人都搞不定,他更加不可能吧。
“也许会。”陈宇几乎要跪下抱住言冰的大腿了,“你是不知道,他昨天拍戏的时候一直盯着你看啊,虽然不知道你们怎么对上眼的,但是你是我唯一的希望啦!呜呜!”
“你能不能不要用‘对上眼’这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