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害怕,定会有所防备,我若有防备,你还能近我身?”
“是是是,您武艺高强。”
“你可知东京传来的消息,相府被查抄,连同丁绍德在内,皆获罪流放。”
顾氏突然沉默了下来,“既是诏,便只能由下诏人解,所令能称之诏的,天下又有几人呢。”
“道家,止杀戮,不涉朝堂,但...”她看向北边的泉流处,“也从未离开过朝堂。”
“此事长春观还是不要插手好了。”
她又看向她,“昨日东京来了一封信,她会途径江南,就在这个月。”
第149章两岸鸳鸯两处飞,相逢知几时
乾兴元年八月。
新帝继位后杜氏依旧以太妃之名居住在钦明殿,杜氏染病,遂每隔两日都有太医入殿诊脉,病痛的折磨让她在半年内憔悴了十几岁,昔日风华不复。
“母亲您好好休息吧。”玉碗中的汤药见底,她将杜氏盖的被子撵好后出了寝宫。
钦明殿还和以往一样,只是庭院中的一盆海棠已无生机。
晌午过后,钦明殿来了一群内侍,领头的内侍弓着腰,“长公主,这是蜀地所进贡的铊.提荔枝,太后特意吩咐先送往钦明殿。”
宫女打开食盒,荔枝被装在盛有碎冰的瓷盘中。
“妃子笑...”赵静姝低头瞧了一眼,“放下吧,代我与母亲谢过皇太后与官家。”
“有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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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花的青瓷盘中盛放着冒雾气的荔枝,使得在这长夏日也让人感受到了一丝寒冷。
手中的文书被她放下,拾起一颗端详道:“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似连想到了什么,“妃子笑也产自蜀地,天府之国,又是太后的母家...”
“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端来荔枝的人走至她身后,替她揉着肩膀。
“蜀地经济发展迅速,商业繁荣,总也杜绝不了盗贼之类的,因为商业所需,钱币过重不方便携带。”他又拾起旁边的一贯钱,“四川路的巡察使上奏,富裕的商贾皆是用担挑钱,用箱装钱,太过显眼,使不轨之人得了机会。”
“其实不单单是蜀地,江南,扬州,乃至整个大宋,皆有此问题,但又不能不用钱。”
“阿怀可还记得故去的开国公张咏?”
李少怀侧抬头,“张公清廉正直,尤以治蜀著称...纸币?”低头细想着,“他在蜀地多年,咸平年时成都民间便已出现了交子铺户,直到景德年,他对交子铺户进行整顿,此事还曾上报过朝廷。”
“纸张轻柔,而铜钱沉重,这需要商人的诚信,若由官府管辖控制,便可剔除不法之徒,减少祸患,但这其中所涉及经济,发行的量也有学问在里头,所以我只能给你建议。”
李少怀大喜的站起,“唐有飞钱,宋有交子,说到经济,还真是可惜了丁谓这个人才!”
“送少许进去,荔枝性热,多食易上火,不过能促进食欲,母亲已有多日不曾好好用膳了。”
殿外,千凝迈着急促的步子走进,“姑娘!”
见千凝苦着一张脸,她疑道:“怎的了?”
“外面传来消息,丁绍德从京城流放至chao州的路上,病...病死了!”
赵静姝僵直了身子,颤道:“你,确定没有听错吗?”
千凝点头,“千真万确,京中都传开了,江宁百姓请命,官家诏书都下了,准许下葬立碑。”
她倒退几步,瘫软下,不信,不愿信,“她才不过三十岁...怎么可能!”
“姑娘您,节哀顺变。”
“我不信!”
“她在什么地方?”
“江南。”
“我记得,顾氏也去了江南,一直未回。”回京后她曾去丰月楼找过顾三娘,才知道她早已经不在丰乐楼了,原来顾氏不是风尘女子,所有的一切,仅仅是为了她的驸马。
她想起身,脚下的沉重让她迈不开步子,心中被苦涩占满,这种感觉熟悉的难受至极。
“姑娘要保重自己,您还有太妃呢。”
乾兴元年秋,杜太妃病危,皇太后与皇帝探望,命众医官全力诊治。
病榻前,赵静姝擦着不断流出的泪,“母亲!”突然觉得这世道似乎只对她是残忍的,母亲是她留在此处的最后一道思念。
“唯一后悔与不放心的,就是你的婚事让你搭上了后半生。”和离之后杜氏也曾为她的婚事再一次Cao心,赵恒也留意朝中的青年才俊,和离再嫁并不是什么稀罕之事,更何况她还是公主。
只是爹娘Jing心挑选的人,都被她所拒绝,甚至到了放言辱骂,Jing神失常的地步,赵恒不想逼疯这个小女儿,遂没有再强求。
赵静姝原先的婚姻,杜氏其实是满意的,最终也没有从皇权的斗争中逃脱,她的女儿成为了牺牲品,丁家之祸,一罪牵连众人,如此,她也怪不得驸马,只当是她们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