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礼服就送来了,带状刺绣的天鹅绒衣裙,茶色过肩和小垂袖上面是细密花边褶裥的拉夫领饰,一双浅蓝平底浅口鞋和黑山羊羔皮手套。
幸好没有裙撑或者细高跟,魔纹一旦出现她可不好行动。
维缇已经很多年没有穿上什么特别华丽的礼服了,虽然在乌挪泊有时也举行宴会,但都是一群汉子们的狂欢和醉饮,大多时候还是日复一日的单调生活。
小时候父亲总是爱把她打扮得繁琐,有了什么好东西都爱往她身上折腾,父亲一离开她就马上把东西都摘下了。
房间很大,铺着一层柔软的海狸地毯,床柜上Jing致的花瓶里插着几支蓝紫色的欧石楠,空旷的空间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冰冷香气。占据一整面墙的巨大落地窗外,夕阳逐渐被Yin郁的云层覆埋,消泯。
维缇叹了口气,父亲....
隔音虽然很好,但维缇一早上就被走廊上来往的脚步声吵醒了。
今日这场盛宴,最先准备的是侍从们。
她推开窗户,房间是客房里最好的位置,对向虹雕喷泉,喷泉像往常一样没有呈现七色喷注,巨大的水柱从中心喷射,在半空中分为无数条小注,均匀地回到地面,里面注流的金粉在阳光在熠熠生辉。
娇贵明艳的鲜花被摆在迎接宾客的红毯两旁,它们一生价值的最后归处。
间间断断已经有马车驶入莱苡宫,在宫门前停下,穿着黑色燕尾或是手持羽扇的宾客从车上下来。
侍从向他们致礼问好,带领他们入内。
格外地祥和欢庆。
宴会分为早宴和晚宴,早宴主要是领主接见贵宾,多是城内身居爵位的人或是尊贵的远宾,晚宴的内容是大型舞会,较之早宴人数更多,也更随意活跃些。
和维缇吃了女仆送上来的早餐后,门口传来了两声敲门声。
她应了一声请进。
三个女人推门进来,每个人手上都提着一个绸缎篮子,里面是缎带香料一类的头饰和化妆品。
女孩坐在高脚椅上,端着果色茶杯,侧头俯望着窗外,交叠的两条细腿从开叉的织锦裙间露出,她光着脚,软木鞋歪歪斜斜地躺在地毯上,光洁圆润的脚趾一下一下轻点着空气,待她们走进后才转头,梢眉间还带着晨起的散漫和慵懒。
像露水河边的鸢尾。
年轻的鸢尾对她们启唇一笑。
她们见过很多贵妇,温柔的,高傲的,忧郁的,古板的,但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
带着别样的风情。
知道这位贵客的人不多,这位小姐被少爷安顿下来不过一天,她们三个被安排给这位小姐时还震惊于‘舞伴’一词,为她装扮,是她们今天唯一的工作。
和其他人比较,实在轻松太多了。
“小姐,少爷安排我们来服侍您换装。”
“结束后请随我们到主殿。”
之前安珂送来衣服时,是有说过会有人来帮她整理妆容,她本因为只有一个人,没想到会有三个。
无论是宴会,还是舞伴,重头戏还是在晚宴上,不过想到魔纹...
早宴她也不能错过。
维缇方一进场,宴宾殿里靠近殿门的人都向她看来。
她很美,但来的女眷无不例外都是美的。
脸上别着黑纱,露出的半边脸庞弧线优美,脖领修长,只朦朦胧胧地看了一眼,就叫人放缓呼吸,舍不得移开目光。
但无论怎么看,她都不像是城内哪家的小姐。
安珂本就坐在殿中等她,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主人的nai犬,马上迎上去。
“姐姐,你来啦。”
“生日快乐,安珂,昨天已经提前说了一次,”她理理手上有些滑落的羔皮手套,对他莞尔,“今天再说一次,生日快乐。”
安珂牵起她的手,搭在他臂弯里。
“姐姐今天是我的舞伴,是我的...”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又将她的手拾起来。
身穿华服的少年合拢双手,用几近于虔诚的姿态小心翼翼地拉着少女的左手,将吻覆在她的手背上。
然后,少年抬起头,晶晶亮亮的眼睛对着她笑了笑,又将头低下去,将唇覆在她手背上,说了句什么。
维缇不解其意,疑惑地看着他。
他讨赏似的:“教授我的先生说,左手的血脉连接着心脏,我这样..是不是就算在跟姐姐的心说话了呢?”
“姐姐知道我刚刚说了什么吗?”
维缇哪里知道他刚刚讲了什么,只觉得嘴唇在手背翕动的时候痒得很,但乖乖巧巧的少年还是需要夸奖的。
于是她欣慰地开口:“很好很好,要好好听先生讲课。”
...事实证明,在男人堆里长大的女孩果然不解风情。
安珂嘟起了嘴,像在撒娇,少年唇红齿白,面孔无暇,做起这个动作一点都不违和。
旁边的端着酒的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