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柳卿连双腿都开始打颤,和女人对视的时候差点没直接跪下去,就那么短短的两秒钟,柳卿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过了,比如金主的妈妈可能会奚落他是不要脸的小贱人,说不定还冲上来赏他两巴掌,或者厌恶嫌弃地责备金主为什么要捡这么脏的东西,再或者更戏剧性一点,在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支票小本本上随手一签,然后丢在柳卿脸上让他消失,柳卿甚至都想好了,要真是这种发展,他拿了支票,绝对立刻圆润地滚走。
但是现实和想象中相差十万八千里,短暂的两秒对视之后,金主妈妈仿佛没有看见他一般,淡漠地转开了视线。
这反应让柳卿有种一口气被堵住了,不上不下的奇怪感觉,他都做好要哭的准备了,结果什么都没发生?柳卿被虐习惯了可能真的有了抖的特质,竟然觉得浑身都不得劲,都没发觉自己一点儿都不怂了,反而歪着头颇纳闷地盯着金主妈妈猛瞧。
金主暂时没有关注柳卿,和女人话的语气,客气到近乎疏离,“您要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没什么准备怠慢母亲了。”
金主妈妈很从容,听了这话既没生气也没夹枪带棍,只毫不在意轻飘飘地回了一句,“来看看,这就走了。”
柳卿余光瞥见沈先生的眼角轻轻抽了抽,随即侧身帮女人打开大门,请她出去的意思很明显。柳卿就有种很强烈的,看大戏的错觉,有钱人家的日常生活果然不是他这种小老百姓可以想象的,柳卿攥着金主的衣袖缩在沈先生身后,却越过金主的肩膀一直偷偷观察形势,不知道金主妈妈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翻脸?会不会拿自己开刀啊?
但是金主妈妈的表情未变,依旧气质华贵气势逼人,却有意无意避开与金主的眼神交流,带着几分自傲抬脚走了出去,金主也没有要去送送的意思,直接甩手关上门,随即转身语气不善地质问,“谁放她进来的?”
老实说柳卿被吓到了,印象中沈先生从没用这种态度和他说过话,虽然音调听起来没有太大起伏,但就是生生被激出了一身冷汗,柳卿瑟缩,是在问他吗?这要怎么回答?
这时候背景板里有人突然站了出来,是个头发半白的老人家,毕恭毕敬跟金主回话,“夫人说给您送点东西,东西刚放下您就回来了,其他地方哪也没去,但是打听了那件事。”
金主听了不置一词,柳卿很难从他面上的表情来分辨他的心情好点了还是更糟了,小心翼翼屏着呼吸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金主瞥了眼地上堆着的东西,还是那副冷冰冰硬邦邦的模样,“都丢出去。”
老人家微微鞠躬应下,金主这时候冷不丁搂了柳卿的腰,把他揽到身边,给他介绍,“这位是吴管家,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跟他说。”
怎么突然一下扯到他身上来了!柳卿想往后缩,金主却没给他这个机会,手在他腰上捏得死紧,又道,“这是柳卿。”
就这么一句,再没有什么过多的言语,吴管家却是和对待金主一样毕恭毕敬,“柳少爷好。”
“好好”柳卿条件反射作答,声音带颤,快要哭出来似的,心里却是一个劲腹诽好什么啊!这里太可怕了,哪里可怕他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找到机会一定要跟金主说,他绝对,绝对,绝对不要住在这里!
打过招呼之后金主带着柳卿上楼,进了一间屋子,扑鼻而来的是满满的,属于金主身上那种特有的气味,清冽纯粹干干净净,并非不好闻,却莫名会冷得人起一身鸡皮疙瘩,柳卿抬手搓了搓胳膊,到了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了,沈先生这是把他带回家了。
不是什么随意的一套房产,而是沈先生自己生活居住的那个家。
这个认知让柳卿脑袋里嗡地一声,整个人突然都轻飘飘起来。
金主交代了他几句,什么不用拘束,有事找吴管家,就匆匆离开了,留下柳卿一个人懵着,呆呆走进了金主房间独立的浴室。
像是要急于要确认什么,忽略掉对正中央那泳池般嵌入式浴缸的惊叹,柳卿第一眼就往洗漱台上看去。一只牙刷,一条毛巾,并没有第二个人生活的痕迹,柳卿心底泛出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窃喜,原来没有女朋友也没有妻子,沈先生还是单身。
心情一好就有些飘飘然,忍不住的,柳卿壮着胆子伸手拉开了洗漱台下面的柜子抽屉,本来只是出于好奇,却在里面看见了许多小瓶子。
柳卿拿了一个,玻璃瓶,里面是一个个胶囊,应该是药,上面的标签写得都是英文,柳卿一个字也看不懂,低头数了数,这样的药瓶一共有五个,柳卿心中那一点点喜悦之情霎时荡然无存。
柳卿开始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其实他一开始脑补的那些真的一点儿也不夸张,又不是没被抓过jian,有时候是妻子女朋友,有时候是双亲,一哭二闹的有,不动手但是骂得很难听的有,冲上来直接揪头发扇嘴巴的更不在少数,虽然柳卿觉得自己很无辜,但每次都少不了跟着遭殃。
寻常人家,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外面找男ji,觉得丢脸生气恨铁不成钢是正常反应,柳卿真的没见过金主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