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大门停着一辆黑色悍马,张削见他出来,迎上去,用着以前尊重服从的口吻叫着:“先生好!”
孟灿皱着眉,有些意外和失望,却并没有多说什么,简单的嗯了一声。
张削带着他上车,“先生,我已经给您安排好洗浴会所,您可以好好放松放松。”
刚出狱的人都喜欢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可以去晦气。
但是孟灿并没有感觉到有开心的样子,他犹豫了很久,假装随意的问:“她人呢?”他以为出来看见的第一个人会是她。
张削已经猜到他会问,回答,“郑总去国外谈生意了,得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郑总?都成郑总了?
“她”话到嘴边又变了,“你现在在干什么?”他不太敢问那个问题。
张削如实回答,“七年前,您进离开以后,钱总给了我一笔钱,让我金盆洗手,我就一直在家,三年前,郑小姐从国外回来,说让我帮她打理公司,我就一直在跟着她做事。”
“既然已经有钱,为什么还要躺这趟浑水?”
是孟灿让钱志坤把张削安顿好,张削人不错,从他进万川集团开始,张削就和他一起做事,后来很多事他都帮了他很大的忙,身手不错,也很衷心,他得给他一个好一点的结局。
张削回的很认真,“我张削这辈子从来不服别人,您是唯一一个,既然认您做老大,您就一直是我老大!”
孟灿没再说其他,在车上闭目养神。
他在监狱呆了七年的时间,早已和社会节奏脱节,很多东西都不懂,好在张削全程为他打点一切,还给他说着这几年外面都发生什么大事。
张削带他洗完澡,吃完饭,给他安排了酒店。
这让孟灿不理解,“为什么不回在水一方?”那里才是他们的家。
张削回答,“郑总不在,我没有在水一方的钥匙,她把所有密码系统都改了。”
孟灿坐在沙发上,两条长腿交叠,双手环抱,没说话,沉默了很久,强压着内心的忐忑,还是问出口,“她...结婚了吗?”
“结了。”张削知道他问的是谁,看着他点头。
能明显看到他眼中的眸光黯淡下去,指尖微微发力,有些泛白。
她结婚了?她不等他了?
不知为什么,瞬间觉得喉咙有些发紧。
缓了几秒,他在心底告诉自己,他不应该难过,应该替她高兴,毕竟她都按他说的去做了。
放弃他,然后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他以为过了这么长时间,自己应该对她没有那种感情,只有亲情。
原来一直放不下的是他!
他不自在的站起来,拿起一瓶水拧开,依旧假装不经意的问:“哦,她老公是哪里的,对她好吗?”
他想到她以前在床上这样叫他时,脸上那股娇羞,现在她要这样叫别人,他心里很难受。
“我没见过她老公,应该是个亚洲人,他们孩子是亚洲血统,对她应该挺好的吧。”对于郑嘉琪老公这一方面,他知道的不多。
他们在一块共事三年,他都没见过郑嘉琪老公本人,只是每次听她说起她丈夫怎么怎么样。
孟灿心里再一次骤紧,矿泉水被他捏的,里面的水几乎都要满出来。
她都有孩子了?!
在得到减刑通知书的时候,他还以为她没有听他的话,还在等着他,想不到她已经结婚,还有了孩子,原来是他自作多情了。那还救他出来干什么?
他转过身走到床前,看着外面天空逐渐蒙上一层黑纱,现在不仅仅是喉咙发紧,连着眼角都感觉到酸胀,下颚微微上扬,深呼一口气,用力眨着眼睛
作为父亲,他应该祝福她,祝福她有一个美满的家庭。
“先生,其实我觉得”张削想和他说些什么,却被他打断,“你先出去。”
让他冷静一下,让他试着慢慢接受这个事实。
去到浴室洗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监狱里的板寸发型,白发发根比以前又多了许多,眼角的皱纹越来越深,眉宇间再也不似从前那般意气风发,更多了一丝沧桑与颓败。
看着自己一双粗糙干燥的大手,上面满是老茧和倒刺,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碰她,也不能再牵她的手。
再也配不上她了!
他都多大了,四十多了,那丫头才二十多,他们之间整整差了十八岁,他们本来就不合适,不仅仅是因为存在血缘关系。
出狱后的第一天,他整晚都在失眠。
想必她应该已经知道今天是他出狱的日子,一整天却连一个电话都没有,她在干什么,很忙吗?
他这又是在乱想什么,他不能再去打扰她,现在所有的状态,都是自己曾经想要的结果。
就让他们这样吧,此生老死不相往来,这是他的说的。
到了第二天,张削说已经订好机票去澳洲,钱志坤他们全家移民在澳洲,郑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