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
未曾开言心内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
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
就说苏三把命断,来生变犬马我就当报还。”
婉转哀怨的唱段把江小音从沉睡里牵引了出来,让人心神能安宁不少的香味让她不自觉地松懈下来。太师椅上的余老板又把他的长褂换回来,拉着京胡,咿咿呀呀地唱着苏三起解里最有名的选段。
江小音不太能听得来京剧,但是在余洛这里听得多了,现在多少也能听进去一些。
“醒了?”余洛放下京胡,笑着起身坐到江小音现在正躺着的软榻边上,“还要不要再睡一会?”
“不用了。”
她揉着眼睛,做得第一件事是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
是她出来的时候穿得那身衣服。
“我们......”发生的事情已经有些模糊了,江小音抬头看了一眼余洛,又低头期期艾艾地问道,“我们没做什么,对吧?”
想赖账?
“我们什么都做了。”
余洛弯腰贴近江小音的脸,冰凉的指尖从她的下巴一点点滑到被他吸出来不少小草莓的白皙脖颈上。
“你让爷摸你的nai子,还让爷把Yinjing插进你的小xue里,一转头就想不认账吗?”
男人的脸很白净,贴这么近江小音连一个毛孔都看不到。他的五官Jing致,Jing致得就像是刚从画里走出来。桃花眼的四周自带粉晕,微翘的眼尾风情地能勾走任何一个小姑娘的魂。
虽然这么描述下来,再加上喜欢唱旦腔,这个男人应该看起娘里娘气的,但他偏偏不是。
没有人会把他误当成女孩子,最多就是觉得这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富家公子。
现在还应该加上不要脸这个形容词。
“我我我我没有......”
羞耻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的江小音底气不足地嘟囔了起来。
“我我不记得......余洛你你不要脸......我才没有......没有......”
越说,她的记忆就越清晰。在曲瑾家发生的事情,关于她是如何把余洛压在身下,如何被蒙上眼睛把昨天晚上那三个人一起和她做的事情讲给余洛,如何被Yinjing插入。
她,没脸见人了。
“余洛,给我一张纸和笔。”
不明白为什么江小音突然冷静了下来,余洛停下调戏女人的行为,很听话地去给她翻出来纸和笔,然后饶有兴致地坐在八仙桌前看着江小音开始动笔写东西。
“遗书?”
“嗯,活着好累,我还是去地府找黑白无常吧。”
听她这么说,余洛最开始以为女人是在开玩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真得很认真地继续下了下去。满满几页纸,她写满了自己的回忆和感受,以及对苏宜修和张师礼能够忘记她,开始新人生的期望,甚至还有写给他的。
“音音,你想干什么?”
“我前不久遇到了黑无常。”江小音对余洛向来都是知无不言,“他说我已经离死不远了。”
这个走向为什么这么奇怪呢?黑无常为什么会告诉江小音这个?这个女人到底和无常有什么关系?
算无遗策的余洛发现事情有点脱离他的控制了。
“这封信你帮我收好,之后时间到了交给宜修就行。”
江小音折好纸,把它放进余洛的手里:“谢谢。”
“怎么?想用这种办法赖账吗?”余洛把手里的纸放回桌子上,走到江小音面前一把把她揽进怀里,“你要对爷负责,爷都失身于你了,你得负一辈子的责任。”
男人的怀抱很清凉,虽然不够温暖,但是很安心——奇怪的安心感。
“抱歉。”
她轻轻推开了余洛。
“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和你咨询?”
不明白为什么江小音会推开他,这和预想的情况不太一样,余洛只能随机应变表情失落地站在原地:“说吧,爷一定知无不言。”
“你知道终山市有谁在养鬼做杀人的买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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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了,秋风吹过,即使是南方沿海的终山市也有了冷意。
公交车摇啊摇,晃啊晃,也不知道过了多少站,等车上几乎没什么人的时候江小音才找了个她从来都没有去过的站牌下了车。
“好冷。”
她坐在公交车站的椅子上,裹紧衣服,把头埋进自己的膝盖里。
余洛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聪明的人或许都有些自大的缺点,他以为自己的催眠很完美,但是江小音却记得,记得他做过说过的所有一切,即使最开始的时候她确实什么都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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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他甚至清楚那三个人是怎么和她做的。
她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他小舅舅叫张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