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方才你为何没有出现?”相曲一手握着秀灵剑,另一手则握着魔气萦绕魔剑,他语气平静地询问,山雨欲来风满楼。
魔剑中老朽的声音颤颤回道:“并非是我不肯出现,而是自从来到这里,我便处处受限。每现身一次,我的力量都要削弱一分。”老者越说越是心虚,与相曲相处愈久,他心里愈是忌惮这个小辈。
相曲笑道:“前辈,你这样说可是让我心寒了。我们既然是合作关系,便不能怀有私心。我若是亡在此处,前辈这个容身之所也将不复存在,此间利弊前辈想必十分清楚才是。”
魔剑中的老者沉默许久,自从与聂信一战之后,相曲的法力变得深不可测。以他如今的本事,再难压制住相曲。
起初相曲得到魔剑之时,在他看来,相曲也不过是进阶颇快,前途无限的后辈罢了。他对相曲只是利用,相曲对他态度也算恭恭敬敬,故而他一直以前辈自居,并未想到有朝一日,地位逆转,他需要看相曲的脸色行事。
他也不知那日聂信对相曲究竟说了什么,竟然能够让相曲直接断开与魔剑的心脉联系,将他强行封入魔剑使之沉睡。他就是睡了这么一段世间,再醒来时相曲便与从前大不相同。
老者如今对相曲极为忌惮,以他的阅历,却看不出相曲身上究竟发生了。在相曲强逼之下,不得不遵从相曲的命令,再次现身。
相曲立在七星宝塔前,宝塔金光洋洋洒洒,天然使人畏惧。老者惧怕金光,躲在魔剑之中,然而魔剑的魔气也正在金光缓慢度化。
此处不宜久留,老者却不敢说出自己的心声,因为他知晓相曲是绝对不会就这样独自离开。他一直欣赏相曲雷厉风行的手段,本以为相曲这样的人不会被情爱牵绊,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
老者时常以为云昭是红颜祸水,时常又庆幸于相曲身边还有一个云昭牵绊住他。
相曲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如果我想要从外面劈开这座塔,是否可行?”
相曲说出了他的计划,语气异常淡然,老者却惊骇异常。
七星宝塔乃镇压邪祟的宝物,光是那道符咒就令魔修不敢直视。相曲痴心妄想,想要用魔剑去劈开宝塔,莫不是失心疯了?
“你……你怎么敢!这可是半圣所留的宝物!用魔剑去劈开……以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魔不魔的样子,居然想要做着玉石俱焚之事……我可不会陪你一起发疯。”
老者震怒,又深深地惧怕。相曲这般沉稳冷静的性子,居然被逼得想出了这个法子,可见云昭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相曲皱眉:“除此之外前辈还有其他的法子?前辈想必明白我对云昭的心意,若是我见不到云昭,我必是伤心欲绝。届时或许会将这把魔剑拆成九九八十一块,再请一位得道高僧度化魔气。如此前辈下辈子定然能够投个好胎,不必再蹉跎受苦。”
老者听他说完,气得直冒烟,虎落平阳,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被一个小辈威胁。老者咬牙切齿却无济于事,清了清嗓子,道:“我倒是真有个法子。这七星宝塔为至纯至阳的宝物,以至Yin至邪的秽物攻之,或有奇效。比如从你身上脱离下来的三尸化身,以他的恶念为引,辅以魔剑,或许能够成功。”老者这个法子是真,话语里也是撺掇相曲并非什么良善之辈。
相曲听出了他的意思,并未着恼,若有所思道:“三尸化身……只是我不知该去哪里找他。”
“他从你身上脱离而出,必然想要将你取而代之。故而你并不需要去找他,只要等着他来。”
相曲摇了摇头:“我等不及了。”
他将手指搭在魔剑剑锋,轻轻一划,五指破开xue口,血气争先恐后地涌入魔剑。
老者立刻发现相曲的Jing血中蕴含着若有若无的鬼气,这鬼气他曾经也在聂信身上发现过。他终于想通聂信和相曲说了什么,惊疑不定地叫出声来:“你身上的气息怎么会和聂信一模一样?难道你也修炼了五鬼噬心术!”
相曲没有回答,五道Yin气森森的鬼影从相曲背后浮现,却已经给了老者确切的答案。
陷入沉睡的云昭腕间一阵灼热,冥冥之中似有所感,腕间一道红线再次浮现,大有断裂的迹象。云昭猛然睁开双眼,他恍惚地看向头顶,蒙昧无光之处,有一道无与lun比的剑势裹挟雷霆之势将要落下。
而这场景对他而言异常熟悉,仿若在哪里见过。云昭仔细回忆,隐约记得是在剑灵元中,有一位师兄催动了魔剑引发异象,也因此被视为魔修赶了出去。可是他却想不起自己为何出现在剑灵元,也想不起那位师兄叫做什么名字。
只记得是一位师兄。
他似乎遗忘了极为重要的事情。
不过眼下最紧要的并非追忆往事,头上这道剑势来势汹汹,携着滔天的魔气,定然是魔修所为。剑势自塔尖落下,云昭困在洗尘柱,眼睁睁看着巨大剑势将塔中一切事物劈成了两半,而洗尘柱也因此轻易破碎,云昭侥幸得以脱身。
云昭记不起自己因何困在洗尘柱,又因何会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