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edhros抬起了头。“Elros?”他嘶哑着声音说,脸上沾满了泪水,头发里依然有灰色的东西,和红发交织在一起,就像是长在上面的一样。他的脸颊凹陷,衣衫褴褛,眼睛黯淡,除了那一点火焰,眼里充满了阴影:但黑暗已经没有Fingon想象的那么多了。他高估了王座那里的糟糕程度——或者是泪水洗去了一些最糟的部分。“你在这儿看见他了?”Maedhros问。
“找不到的,”Maedhros说,“我想你可以跳进去,不过我从来不敢。你可以看看下面有什么,或者是别的,不过无论如何,你都只会回到这里。”
“一条龙!”Maedhros感叹着,发出一声又像是抽泣又像是笑的声音,“当然了!选择成为人类,真的吗?不过他那时就不怎么喜欢精灵。”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声音里的幽默蒙着阴影,“由于某些原因。”
Maedhros已经坐下了,靠在边缘的岩石上。他又一次转过脸去避开那光芒。“我告诉过你,”他头也不抬地说,“没有回去的路了。”
“我们可以从旁边绕过去,看看有没有别的桥,”Fingon说,“或者是终点——”
是谁做的?蜘蛛、龙、在虚空里转悠的某种邪恶生物,黑暗里的陌生人。Fingon甚至想到了那对双胞胎,但他否决了这个想法,他不相信他们会这么做,也不觉得他们能离守卫的大门这么远。是谁做的也没有区别了,绳子不在了,没有绳子,他们无法穿过深渊。Fingon绝望地望着它,拿出星瓶,试图让视野更清晰,这只让他看清了深渊对面的匕首就是他丢了的那一把。
“Maedhros——”
“他救了我的命,”Fingon说,“他是个很厉害的剑士。”
好吧,他也不需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他们就在这儿,他们也要一直待在这儿了。双胞胎也是,他没有可能去尝试第二次营救了。Fingon能想到的一切中,双胞胎是最大的遗憾。他曾打定主意要救他们的。余下的——他又一次把手放在Maedhros瘦骨嶙峋的肩上,他能感到Maedhros的肩膀因悲伤而颤抖。“听着,”他说,“即使我来这里只能让蜘蛛尝尝一箭射到眼睛里的滋味,顺便把你从王座上拽下来的话,我还是很庆幸我来了。”Maedhros没有回答,他正默默流泪。Fingon想到了什么别的。“而且我不觉得我是你一生中最好的一切,真的,”他说,“Elrond Peredhel现在住在Valinor,在我找不到灰路的时候,我还见到了Elros,他还保留着你送给他的剑。”
Fingon坐在他身边,他不断地抽泣着。背后的石头又冷又硬,Fingon把星瓶放到另外一边,那样Maedhros就不会感到不适,但微光依然能带给他慰藉。如果他能看见的光芒就只有这么多了,Fingon不觉得有什么必要让他避开。Maedhros哭得肩膀都在颤抖,Fingon想起家:想起太阳、月亮和星星,想起浪花打在Eress?a海岸上的声音,想起歌者响彻夜空的歌声,狂欢的舞蹈,绿草和树叶间吹过的风。他的弟弟们会为他悲伤,还有他已经失去太多的母亲。然后他想起象牙大门,想象着Maedhros站在他身边,却发现他们中有一人无法通过。他受得了吗?他能把Maedhros抛在身后,留在这里,为了回家,为了漫天星斗吗?或者他宁可留在这里,也不愿抛下Maedhros一个人?无论是哪种情况,他还能忍受这之后的孤独吗?
他转头看向Maedhros。
Maedhros望着虚无说:“我说他们应该学会使剑,”他的声音很轻,“Maglor不肯教他们任何兵刃,说我们不该把他们推向战争。但我想了想我在
在这一边,连绳子的一点痕迹也没有,Fingon曾系上绳子、还检查了两遍的石头上光秃秃的。Fingon眯起眼睛,希望能看到另一边的绳结,但那边也没有绳子。看起来就像是谁把绳子切断了一样,路上躺着一个闪光的东西,似乎是一把被扔下的匕首。
他哭了起来。
Maedhros摇着头。“我怎么会把你带到这样的地方来!”他说,“以前我曾觉得我愿意放弃一切来见你一面——但不是在这儿!永远不是在这儿!你是我最爱的——我一生中最好的一切,却因为我被困在这里——”
“没错,”Fingon说,他想起Maedhros或许不知道,于是他解释道,“他选择成为人类,我想这里已经在世界之外了!他似乎不被在黑暗中徘徊的任何东西所困扰。他杀死了一条龙,要不然我就死了。”
“总会有路的。”
,一直走到裂口边缘的枯树下,与Thangorodrim的山峰和山下的黑门保持着尽量远的距离:那么远,但也只有那么远了。绳子不见了。
“没有回去的路,”Maedhros说,他用沉闷的声音又补了一句,“没有任何邪恶的生物能离开这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