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gon的手从匕首柄上慢慢垂下。他没有被攻击,但在这样的寂静里,仿佛有什么即将发生。
路忽然像下山一样向下倾斜,虽然这里并没有山。现在并不好走,倾斜的角度让Fingon几乎要跑起来,虽然努力控制,脚下的速度还是加快了一些。Fingon担心斜坡的底部会有什么东西,他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道路一复归平坦,就忽然有庞然大物冲了出来,既是火焰又不是火焰,即是光亮又不是光亮。铺天盖地的黑暗一下子就被更糟糕的所替代:无情四射的闪光,烧灼得比冰还要寒冷。Fingon觉得被闪光照亮的还有许多爬行的蜘蛛,以及一个浑身发光的可怕蛇形怪物。那是金色的Glaurung,或是什么和它很像的东西,与Fingon带着骑兵们追杀它时的样子不一样了,它曾喷火烧掉Dagollach的Ard-Galen草原。
小心那些龙!
沉重的黑暗又一次降临,视线里只剩下眼前的灰路。Fingon站在那里,手上拿着匕首。他差点笑出来,一把匕首怎么对付得了那样的怪物!黑暗里的蜘蛛那么多,数量和大小都远远超乎他的想象。现在他看不见蜘蛛们了,它们绝大多数都离灰路很远——绝大多数,但不是全部。从它们的分布就能看出它们对灰路的位置很熟悉,龙也随时可能出现。
但这是他的路,他没有别的路可走。Fingon挺直了身体,继续向前。
不一会儿,他听见马蹄声。他转过头,声音来自他的右边,之前的那一瞬,他除了蜘蛛什么也没看见。但一个骑手正在黑暗中骑着马接近,当他来到灰路上时,马全身的肌肉隆起,像跨过障碍一样从灰路上一跃而过。Fingon叫出了声,那是他父亲的马Rochallor,骑手是至高王Fingolfin,Fingon的父亲,目光闪亮。
但他已经又一次进入黑暗中。他即将冲向Moth的大门,Fingon绝望地发现,他阻止不了父亲。Fingolfin早就想结束因长兄而起的战争,亲手杀死当年杀害他父亲的凶手,当他相信的一切不复存在,愤怒就如坠下的星火一样留下痕迹。
Fingon低头看着脚下的灰路,又转头看向左侧父亲消失的地方。他记得Irmo的警告,也不想违反。他来这里只为了一个目的,但这里又有了另外一个。难道他为了父亲,都不能走?
他深吸了一口气,黑暗中有许多蜘蛛,某个地方还有一条龙。“我不害怕。”他说道。
但那一刻他想起了Olw?王对他说的话。性急而轻率:当他跪在Olw?的面前,Olw?是这么说他的,而在流亡的精灵中,他是最英勇的领袖。
性急而轻率。
这里的阴影太多,Fingon知道他的父亲永远不会来到虚空。他的灵魂在Mandos的殿堂里。
无论那个骑手是谁,都不可能是他。
Fingon很伤心,但他把匕首放回了鞘里。他又一次看着灰路,多么阴暗可怕的一条路啊!
他继续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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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灰路上走的这一段,既没有蜘蛛也没有龙来打扰他。但他开始感到疲倦,仿佛有重担压在他身上。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没想到那是什么。然后他停下脚步,手向头顶伸去,发现自己戴着一顶银色的王冠。
“当然了。”他低声说。如果他的父亲死了,他就是至高王。他又一次忽然意识到自己身在何方,但这一次他看明白了,拒绝接受,所以他虽然又一次穿上蓝色和银色相间的衣物,但却不相信自己在Beleriand。这里是虚空,这里有一条路,四周没有任何景象。但他似乎不得不戴上王冠,那一点也不轻。
Fingon想,当Mithrandir告诉霍比特人,有三位伟大的国王坐在他们的早饭桌上时,他过度夸大了。Fingon的确曾是中土的精灵王,但学者们都在争论他和Maedhros中谁统治的时间最短。他做至高王的时间,还不到凡人的一生那么长。他不知道在那段很短的时间里,他做过什么伟大的事。
他试着只想脚下的路。
过了一会儿,有一个高个子的身影开始在阴影里与他同行,就好像那里还有一条路。这一次Fingon几乎是在期待着Maedhros。
“可以做到的,”Maedhros说,就好像他只是在继续一个已经开始的谈话,“Beren和Lúthien证明了这一点,要是人类和灰精灵的女子都能做出这样的事,Beleriand的联盟和诺多精灵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我不反对你的观点。”Fingon说,就像他此前曾说过的一样。他知道这场对话只是真实对话的鬼魂,但鬼魂似乎要坚持重现场面。他不能说,Maedhros,是我们所知太少,Lúthien也不是个普通的女精灵!“我总是这么说,你和我也有最好的理由相信。只要友谊还在,我们就会强大。”
“当人类刚苏醒的时候,我还没想那么多!”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