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Maedhros说,“原谅我,当我疲倦时,总有软弱涌上我的心头,然后我就为你害怕。可我为你的勇敢而高兴,我还没想出怎么赞扬你呢。”
“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Fingon说,他从Maedhros的手里抽出笔,看也不看就放在了一边。
“Fingon,你把我的档案弄脏了。”Maedhros说。
“我一路骑着马冲到这儿,你就告诉我我把你的档案弄脏了?”
“我想说的一切,你都知道了。”Maedhros说,“除了赞扬你的那部分,你说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微笑着站起身。
Fingon翻了个白眼:“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爱你。”他说,Maedhros大笑起来,Fingon与他紧紧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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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他们躺在有着鲜亮图案的毯子上,Maedhros问:“你到底能留在这里多久?”
“哦——一周,一个月,六个月,十年。”Fingon答道,把头靠在Maedhros胸口,“或者一百年,或者永远,我只要时不时起来杀一两队半兽人就行了。”Maedhros的手放在他的头发上,他把Fingon的发辫解开,因为这使他开心;而Fingon在他全解完之前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因为这也使Fingon开心,现在发辫和缎带已经缠在一起,不过Fingon一点也不在意。
“不可能是永远,Fingon。”Maedhros说。
“对,但只要还能在这里待一秒,我就会留下。”
“你父亲会觉得是我绑架了你。”
“好吧,这可不行,”Fingon说,“给他写封信,说你决定和我结婚了。”
“当然了!”Maedhros轻声说,Fingon能感觉他笑得全身发抖,“这一定会让他彻底放心的!”
“他至少会觉得这解释清楚了几件事,”Fingon低声说,“嘘!别笑太大声,我刚击败了一条火龙,走了这么远的路,许多Jing灵都称赞了我,现在我好像被绑架了,所以你最少得让我休息。”
Maedhros的手又一次抚上他的头发。“当然!”他说。
Fingon沉入了梦乡,但他没有睡得太沉,因为他听见Maedhros轻轻地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之后Maedhros安静了一会儿,最后又加了一句“我的爱”。Fingon在半梦半醒中,感到Maedhros把这个称谓印在他的心口,就像给他的肩膀披上一件斗篷,或是给他的弓上镶嵌宝石,但Maedhros的声音里充满恐惧。
如果Fingon还能开口,他一定会醒来,对Maedhros倾诉同样的爱语,但Fingon太累了。而且躺在那里,耳边是Maedhros的心跳,听着他的呼吸的感觉比什么都好。当Fingon睡着时,Maedhros一定也睡着了,除此之外Maedhros基本不睡觉,北方的情况日日夜夜让他忧虑。Fingon在这里待了六个月,冬天快到时才回去,这是一段美好的记忆。在和平的年月里,其余的几次拜访也是这样——在他们回去做自己的事情——Fingon巡逻,Maedhros看守防线之前,在这里待一个月,那边待两个月,不时留下来半年。一定有人猜测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一定有人知道——比如Maglor,Fingon想,Maedhros最喜欢的弟弟,还有他几乎不怀疑Finrod智慧的双眼已经看穿了一切。这都是他们在中土世界的疯狂,在这些日子里,没什么不可能,所有人都能打破旧的风俗习惯。Maedhros一次一次地来迎接他,他们在一起时,他眼中的火焰不再燃烧得那么可怖。无论如何,这是他们的幸福时光——虽然也有忧愁,Fingon说,但至少还有欢乐与自由,他们还有自由——
然后他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Maedhros躺在他身边,呼吸平稳。有什么事不对,Fingon已经许多个世纪没来过这里了。不,曾经熟悉的堡垒在多年前就已经被毁。这是一段记忆、一场梦、来自虚空的回响,不比Telperion的光芒真实半分。他怎么会忘记?Fingon惊慌地望着四周,找不到灰路了吗?
但狭窄的灰路就在那里,从床边延伸到门口。Fingon的心还在狂跳,但他迫使自己平静下来。他还没有失败,还没有。路还在,地上是他的竖琴、弓箭、匕首和衣物,绳子绕在床柱上,星瓶——Fingon在衣服里摸索着,没错,它还在口袋里。
Fingon站起身穿衣服,确保两只脚都踩在灰路上。但他穿好衣服后,又一次在床边坐下。路还在他的脚下,但他还没拿起任何他要带的东西,当他伸手去够绳子时,他的手不由自主地落在了Maedhros的肩膀上。Fingon凝视了他很久,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快活,曾经很快活。Maedhros的头枕在他自己的右手上,Fin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