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荣的脸颊绯红,眼神有些迷离,他对闻泽宁说:“老师,我很害怕。那三年,我都很害怕……但是我很想你,很想到你身边。我必须得坚持下来,不管他人怎么样,我都要活下来。”
“罗德是最先死的,海浪袭来,一个浪头打过来,罗德就从甲板上消失了。”
“大副以为我们还有逃出去的希望,但事实上我们谁都没跑过……”
“我们终究都会堕入深渊……”
薄荣说话时候仿佛呓语,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当中,不过越说,他的Jing神就越发混乱,闻泽宁试探性地将Jing神力伸出,想要触碰到薄荣的Jing神图景。
闻泽宁的双手搭在薄荣颈间,轻轻地吻他:“没事,你回来了,不会有事了……”
薄荣此时没有继续和闻泽宁亲吻了,他陷入了属于自己的癫狂当中,他一会儿说着自己的队员临死前的经历,一会儿念叨着高塔,后来甚至里林星衡都被他咒骂了两句。
……
薄荣醒来的时候,依然在他和闻教授两人的房间里。
天花板有些老旧,不过上头的吊灯是新换的,是薄荣三年前挑选的颜色与样式。此时吊灯并没有打开,但屋外的亮光,还能透过窗帘照射进来。
被褥松软且保暖,是最适合度过漫漫冬夜的羽绒填充物。薄荣拉了拉被子,他总觉得自己还能在被子上闻到老师留下的香气,这种安逸的生活,令薄荣完全地放松下来,他的Jing神力得到过很好的疏离,此时即便是向导不在身边,也不影响他享受这里。
薄荣觉得自己又快睡过去了。
不过盥洗室哗哗地水声一直在持续,薄荣听得有些烦躁,他以为是闻泽宁在洗漱。
在重新陷入梦乡之前,薄荣动了动身体,确认全身上下都是正常人类的模样以后,才掀开被子站了起来。
两人的卧室里铺满了地毯,长毛的纺织物并不好打理,但踩上去柔软又舒服,还没有声响。
薄荣轻手轻脚地走进盥洗室,想给自己老婆一个早安吻,等会儿再道个歉,说他只是起迟了,并不是存心不去做家务。
薄荣可是记得闻教授对做家务这件事,有多么深恶痛绝!但凡给闻教授一个机会,他都不会愿意与锅碗瓢盆为伴。可自己是教授最亲密的伴侣,做家务这种大事,当然就由自己来了~
薄荣想得挺好,但他忽略掉了一件事,他昨晚并非正常的睡过去。
于是薄荣打开盥洗室的门,只看见里头忘记拧好的水龙头在哗哗地放水,而他心心念念的闻教授、闻泽宁早已不见踪影。
薄荣随手将水龙头关好,转身朝着楼下喊了一声“老师”,然而整栋房子里没有任何回应。
闻泽宁并不在家。
薄荣有些难过,忽然想起什么似得,跑去拉开了房间里的窗帘。窗子外头什么都没有,完全看不见本该出现在他们卧室窗子外头,那棵三年前栽好的苹果树。
浓重的雾气挤在窗子外头,毫无规律的飘散,仿佛是在雾气深处,有个巨型凶兽在搅动浓雾。
薄荣皱起眉头,满心都是后悔。
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
薄荣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试图去将窗子打开,却赫然发现卧室的窗子被人封上了。
能这样做的人,只有一个!
薄荣忽得紧张起来,他回头看见了站在卧室之外的闻泽宁。
闻泽宁手里还端着一个小碗,走进了之后看到薄荣的脸色,关切地问:“饿了没?”
薄荣摇摇头,他不饿。
闻泽宁将小碗放在一边,伸手试了试薄荣额头的温度,疑惑道:“那是不舒服了?”
闻泽宁的手指触碰到额头,体温比薄荣的稍低,凉凉的感觉令他舒服。
“没有,只是想你了。”薄荣回答的时候,还有些委屈,他好像很久没有见到老师了。
两人从抚摸脸颊,到亲吻,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再熟悉不过。
等闻泽宁有些喘不上气,推开薄荣以后,两人才稍微缓过点劲来。
闻泽宁说:“先吃点东西吧。”
被自家老婆像摸小孩一样,摸了摸肚子,薄荣不禁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地说:“我不饿。”
说不饿的同时,薄荣肚子“咕噜”了一声。
听到这声音,闻泽宁也笑了,他将先前放在一边的小碗端过来,递到薄荣手边。
“虽然不饿,但还是吃点。”
薄荣并不在意吃的是什么,意识到自己真的有点饿了,他利索地将小碗中的粥都喝了个干净。
薄荣觉得自己好像许久都没这样进食过了,他Jing神稍微放松,对闻泽宁说:“老师,我这是睡了多久?”
闻泽宁伸出三根手指,告诉他:“咱们从高塔回来以后,你睡了三天了。”
说起高塔,闻泽宁还有点生气,他看向薄荣的时候有些似笑非笑,仿佛还在质问他为什么要和自己提离婚。
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