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阳一路被拉扯得踉跄,这一坐直接坐在了荆悬怀里。
荆悬顺势搂着他,拿起笔,继续刚才的画。
那画里的还是折阳,是折阳昨日离开时的背影,脊背挺直,一看就知道他在生气。
折阳本想从荆悬的怀里起来,可后背靠着的胸膛又热又舒服,他到底还是放任了自己,抬手轻轻搭在荆悬的手臂上,问他:
“为什么怕我,我很可怕吗?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荆悬在画纸上小心翼翼地勾勒着折阳的发丝,不过是几根头发,他那认真的态度却像在画着什么旷世奇画。
他一直没回答折阳的问题,直到画完这幅画才低头看折阳。
“对我来说,你很可怕。”
折阳的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怒火噌噌上涨。
“我哪里可怕?是我长相奇怪吗?还是我有什么疫病?能传染给你害了你的性命不成?”
荆悬看着怀里因为愤怒而满脸薄红的折阳,突然用笔尖在折阳的鼻尖点了一个小黑点。
折阳立刻抬手擦掉了那点墨迹,反手就把墨汁抹到荆悬身上去了。
好好的储君华服,此时皱巴巴的,上面还染上了一块墨迹,就像触犯了某种禁忌,让折阳忍不住盯着那块脏污的墨迹看。
荆悬却突然掐着折阳的下巴,被迫他抬头与他对视。
“看什么,看着我。”
折阳微微张唇,没想到荆悬会这么做。
他已经快忘记他和荆悬有多久没这么亲近过了,此时的亲近让他恍惚以为是在做梦。
荆悬看着他,不断凑近,直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折阳,你真的很可怕,太可怕了。”
“可怕到我每一次见到你,都忍不住想将你吞吃入腹。”
折阳皱眉,不太理解荆悬这话的意思。
“荆悬,你不会吃人吧?”
他是从一些话本里看到过的,有一些皇孙贵胄,因为生活太过奢华无趣,便想着寻找刺激,比如吃人。
荆悬轻笑了一声,慢慢往前倾,逐渐将折阳压倒在软塌上。
“是啊,我吃人。”
“环肥燕瘦、仙姿玉色我全不喜欢,偏偏爱吃你这一口……”
他上下扫了扫折阳,突然扯开了折阳的衣带。
折阳的衣服都是最上好的料子,衣带一解开,细滑的衣料便纷纷绽放开来,只需要轻轻一拨,就能将他解放。
荆悬也的确这么做了,他将掌心按在折阳的心脏上,感受着折阳快速的心跳。
“心跳这么快?”他挑眉看着折阳,居高临下的模样,让折阳有种自己是猎物的错误。
“我这一口什么?你说啊!”偏偏折阳还好奇荆悬未说完的话,忍不住揪着荆悬的袖袍催促了一下。
荆悬探手拿过桌案上的朱笔,手腕悬在折阳胸口之上,神情像平日里批改奏折那般认真。
“爱吃你这一口……白斩鸡。”
荆悬话落的瞬间,笔尖也落下了。
折阳只觉得胸口冰冰凉凉的,细小的狼毫笔落在胸口的触感很痒,等荆悬抬笔,折阳立刻挣扎着坐了起来,抓过一旁的铜镜照了照。
荆悬在他胸口笔走龙蛇地写下了两个字,像他平日里批改文书那般,殷红的朱砂字与胸口白皙的皮肤交相呼应,就连那一处都成为了“悬”字“心”中间的一个点。
他写的是“荆悬”。
折阳还没震惊完,荆悬手中的笔突然掉了,整个人向他压了过来。
吓得折阳也扔了铜镜,立刻接住了荆悬。
可喝酒的人格外沉重,他又被荆悬压倒在了软榻上。
荆悬彻底醉了过去,衣襟将他胸前朱砂写的“荆悬”两个字都给蹭花了。
不仅两个字花了,就连被当成点缀的那一处都被磨得泛起了痒。
折阳推了推荆悬,又蹭了自己满手的红。
他把指尖上的红抹到了荆悬的唇边,叹了口气抬手抱住了荆悬。
等第二天荆悬醒来的时候,折阳已经离开了。
他发现自己衣襟敞开,胸口被折阳用朱笔画了一只奇丑无比的大王八。
荆悬照着铜镜看了看,又碰了下自己唇边已经干了的朱砂。
酒能醉人,也会让人放肆。
下人在外面敲了敲门,没等得到荆悬的同意就推门进来了。
这一地的画像藏都藏不了。
下人低着头,眼睛四处打量周围的画。
“殿下,陛下找您。”
荆悬放下铜镜,面上已经是平时的冰冷。
他起身,踩过一地的画像,像是踩过废纸一般,径直走了出去。
当夜,储君荆悬的寝殿突然走水起了大火,那火烧了一天一夜,将好好一个寝殿烧成了一片废墟,包括那些画满了折阳的画像。
那场火折阳去看了,他站在寝殿外面,仿佛又听到了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