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各位看到他出手,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满,就连邢丹也皱起了眉头。
白司木抬眸,眼中带着深不见底的寒意,问道:“什么时候,区区一个凡人也能对着仙尊指手画脚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再开口。
魏阳被这一巴掌打的低下了头,然而藏在袖中的手却是紧紧地捏起,他扑通一声跪下,泣声道:“小人是区区凡人不错,可是凡人便没有活着的权利吗?凡人便能仍由仙人喊打喊杀吗?凡人……有冤就不能申吗?”
一字一句,哭的叫人动容。
原本还存在看热闹心思的众人,全都将目光放在了“白翎仙尊”的身上,都在想着是不是当真有这回事。
邢丹觉得颇为头痛,他原本还算温和的面目,此刻也已经沉下。
“你有何冤,说吧。”
魏阳就这般跪在地上,低着头,将那晚他所看见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都说了出来。
“这位仙尊确实未曾亲自动手,但是他却是Cao纵着一个鬼灵附体的木偶人,将我全家上下八十三口人,全灭不留。”
魏阳说的,全都是他赶来之后所见到的,前提如何,他根本丝毫不知。
眼中,父亲魏超海乃是方圆十里人人称赞的大善人,弟弟魏乐虽然骄纵,可也绝不是伤天害理之人,何至于上来便赶尽杀绝,灭人满门。
众人听后神色不明,也不说话,皆看向“白司木”想听到一个解释。
青禾待魏阳说完,便步步紧逼:“不知当下,白翎仙尊还有什么话可说,你说是那魔头动的手,可是这魏阳乃是魏家唯一幸存之人,总不至于赶到这仙宫之上来诬陷于你吧。”
蓬熠不知道这个白木头以前究竟怎让这个青禾看他不爽,今日如此咄咄相逼,抓着一点小辫子,恨不得就想要将他拉下这仙尊之位。
他既然来了这九重天之上,要为白木头出口气,自然不会白白任由他这般嚣张。
他当下便对着那魏阳问道:“你道如何?”
魏阳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一字一顿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众人哗然,这区区凡人,竟是要想仙尊赔上这条命,未免太过痴心妄想。
蓬熠闻言,并不发怒,转而面向青禾,问道:“照他这么说,杀人便需要偿命,是也不是?”
青禾仙者下意识地觉得这话是个圈套,但是又不知如何反驳,他冷着脸回道:“自然。”
他从未指望单凭一个魏阳,便能要了这白司木的命,但是不死,也要将他扒下一层皮来。
蓬熠勾了勾唇,说道:“那便记清楚了你的话。”
他突然翻手,展开手掌,掌心中凭空出现一面镜子,这镜子只有巴掌大小,镜面光滑无比,能将人影照的一览无余,圆形的镜面周围纹路繁复,刻着一圈又一圈的咒文。
“复冥镜……竟然是复冥镜,这镜子据说可以查看过去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也不知是真是假?”
“光凭着这凡人一张嘴,便想着如此陷害仙尊,我可是第一个不服。”
白司木在仙界贡献颇多,众仙者全都是看个热闹,也不觉得白翎仙尊是如此是非不分之人。
蓬熠未曾回答,指尖蓝光微闪,镜子便幽幽地发出一阵光,镜子里的画面映照在大殿上空,如同情景再现一般,一个穿着素白衣服女子的虚影覆在木偶之上,缓缓出现。
凄凄怨怨的声音在明朝殿响起。
“奴家有怨,生死大怨,还请仙人为奴家做主,替我和我死去的姐姐讨回一个公道。”
王玉媚这个魏阳口中的木偶人再一次将在魏家的待遇一字不差地诉说了一遍。
待到众人听到后面那句“他们见到死了人,竟是一点都未曾害怕,还差使下人将我姐姐当着我的面……分尸,喂给了……喂给了一群野狗,连具完整的尸身都未曾给她留下。”之后,皆是目瞪口呆。
魏阳听着,根本不相信这木偶人所言,情急之下,站起身,大声道:“不可能,这个人在撒谎,我父亲乃是平江城内人人称赞的大善人,怎么会做出如此之事,是她在污蔑。”
可没说完便不知从何处传来一股灵力的压制,压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青禾仙者听完也是面色发黑,他倒是未曾想过这中间还有这般曲直,更没有想到这白司木竟然还有复冥镜,如果这些都是真的……
直到这女子全都说完,蓬熠才收起复冥镜,皮笑rou不笑地看向青禾:“你觉得是这女子在污蔑,还是这个凡人在撒谎。”
蓬熠不等他回道,接着道:“既然杀人偿命,那魏府死的三十五人,皆是杀人凶手,所以让他们偿命,有何过错?”
他说完便更进一步地质问道:“难道因为枉死之人无力复仇,便仍由凶手逍遥法外,即便是遇上了这等不平之事,我等也应该袖手旁观,不管不顾是吗?你只需要回答我,是与不是。”
青禾仙者黑着一张脸,吐出几个字:“自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