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照筷子上的排骨掉进盘子里,他连忙夹住咬了一口:“啥呀!你说宋枳整蛊我的事儿啊?”
周行荡冷笑一声:“装?”
“我装个锤子装!”云照义愤填膺地放下筷子:“被整蛊的是我好吗!你到底向着谁?!”
周行荡:“宋枳。”
云照:“……那没事了。”
谢蒙雨在对面憋笑憋得难受,肩膀一颤一颤的,云照一拳锤过去:“放肆大笑啊,忍什么忍?你笑谁呢?”
谢蒙雨连忙正了脸色:“没笑谁啊。”
对面的两个人都不信。
“好吧,凡事先说对不起,对不起”谢蒙雨斟酌了语言,试着瞒天过海,想了半天没想到合适的,干脆直接说:“吃醋嗑死我了啊!”
云照:“?”
周行荡:“把你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上?”
谢蒙雨:“我说过对不起了啊!”
周行荡:“……”
烦了。
米饭盖不住苦涩,糖醋排骨只能尝到酸味,其他字更显得没有味道,就这么食不知味地吃了会儿,云照突然说:“他也叫贺言迎了!”
周行荡慢慢地视线转移到云照身上。
云照问:“怎么了?”
周行荡:“你就是想看我彻底吃不下才开心是不是?”
云照:“……你不要什么醋都吃啊!这只是个游戏好吗!再说了,你不是第三个吗?他应该也叫你了才对。”
周行荡微笑,
谢蒙雨补刀:“没有哦。”
云照:“没有?”
谢蒙雨:“有个人只关心宋枳是不是真的生病了,错过了被叫哥哥的机会。”
周行荡把勺子一摔:“够了!”
谢蒙雨立刻低头干饭。
周行荡又把勺子拿起来,盯着不远处跟季原一起吃饭的宋枳,立下flag:“我一定会让他叫我哥哥的,不然我叫他爹!”
宋枳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看过来,微微挑眉。
周行荡把勺子狠狠地插|进米饭里。
谢蒙雨顺着他的目光往后看去,跟宋枳挥了挥打招呼,问周行荡:“想啥呢?”
周行荡:“宋枳真好看。”
谢蒙雨:“……”
云照:“……”
出息!
*
公演日期将近,练习生们也训练的越来越晚。秋雨便在静谧的夜里落下来,噼里啪啦地打在枯黄枝叶上,风来雨急,教学楼里灯火通明更显得温柔。
宋枳那组结束的早,季原又外出录音,他干脆跟谢蒙雨一起在练习室外等周行荡。
歌声顺着门缝钻出来,音符砸在雨声里,别样的深情。
谢蒙雨背对着他看雨,手掌小心地伸出去,雨便落在他的掌心,拂过时掌心蓄了浅浅的水洼,他微微合掌,指关节泛着淡淡的红。
宋枳提醒:“小心别感冒了。”
谢蒙雨不以为意:“我身体好着呢!高中三年一次病假都没请过!”
宋枳嗯了一声:“光逃课了。”
谢蒙雨:“……”
这天真的没法聊下去了。
谢蒙雨转过身,脚掌抵着围栏,细细地打量宋枳,宋枳坦然地接受他的注视,好一会儿才问:“你瞅啥?”
谢蒙雨条件反射:“瞅你咋地!”
宋枳一笑。
谢蒙雨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说:“我就想看看,得长成什么样才能把荡哥这样万年铁树不开花的人吃得死死的。”
宋枳脸微微一热:“……看清楚了?”
谢蒙雨慢慢地摇了摇头:“看不透,你这个迷一样的男人。”
宋枳无语。
三中出来的是不是脑子都有点毛病?
谢蒙雨忽然问:“你知道他喜欢你吧?”
宋枳愣了下:“知道。”
谢蒙雨问:“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宋枳摇了摇头:“没有。”
谢蒙雨又问:“为什么不在一起?”
为什么不在一起?
宋枳想,前世周行荡爱了他很久,暗恋里思念成疾,最后得到时除了在床上,都把他当做易碎的娃娃来珍爱。而他则在最穷途末路时抓到周行荡这根救命稻草,依赖有之,安全感有之,喜欢却谈不上。
临死前,他想他要多爱周行荡一点,哪怕一点也好。
他做到了。
他亲近周行荡,跟他一组,跟他营业,跟他在舞台上并肩挥洒汗水。
他好喜欢周行荡,喜欢他望过来时亮晶晶的眼睛,喜欢他抱着他蹭啊蹭,喜欢他跳舞时肆意张扬,喜欢他像棵郁郁葱葱的小白杨,笔直而向上,明亮的像夏日里的风。
可是——
练习室里,周行荡的声音低沉而情深,给最后一遍练习画下了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