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士。”
话本为?无名,画作为?隐士,任谁也想不到这都是一个?人。
顾义登时拍掌,“原来是隐士,云湖图是出?自宁公子之手?”
“正是。”他在云华城卖的画都传到天纪城了?
“太好了!”顾义一改方才的淡定,双目明亮,稍显激动,“我早就仰慕宁公子大作了,眼下?还有一事想摆脱公子,酬劳都好商量。”
没想到他这样平平无奇的谋生技艺成了一块敲门砖。
“顾公子请讲。”
“十日?之后?是家师的寿辰,我想请一位名画师上门替家师画一幅贺寿图,最好能将他老?人家的神韵还原,不知宁公子可否接此任?”
他还愁没有借口登门了,这借口就送上了门。
宁隐含笑道,“自然愿意效劳。”
顾义抚掌,让人拿了定金,“还望宁公子收下?,等事成之后?会有重金酬谢。”
宁隐使了个?眼色,季江立即将银两收好。
因着琼茵派突然有弟子来传信,顾义师兄弟与他们定下?上门作画的日?子后?便匆匆离去。两人带着一个?娃娃,行走多有不便,随后?也返回了客栈。正巧碰上复命而?归的小二,得知nai妈已经找到了,两人俱是送了一口气。可他们只有一间上房,让nai妈和孩子住在何处成了问题。
宁隐思索片刻,“不如在外?间加个?床。”
季江一听忙冲小二眨了下?眼,“今早好像听闻有人退房了,是不是?”
小二赶忙应承,“是的,有客人刚走,正好腾出?一间上房。”
“就让nai妈带着小虞住一间好了。”
这俩人一搭一唱,宁隐皱了皱眉,直觉哪里有问题,但没有细究。
终于,房间里恢复了安静,宁隐靠在床头凝思,季江站在床畔直勾勾的瞧着,想上床又不敢动。
宁隐缓缓抬眼,瞧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想说什么?”
“宁前辈,偏榻太硬,我可不可以来这边睡?”
宁隐默不作声,往床里头挪了挪,腾出?一人的地方。季江一看?,随即喜上眉梢,登时爬上床榻,三下?五除二脱了外?袍乖巧躺好。宁隐见?他双眸亮晶晶的依旧盯着自己?瞧,好像在期盼什么,不由咳嗽两声。
“怎么还不睡,难不成还要我讲睡前故事给你听?”
季江满心?欢喜,根本毫无睡意,“宁前辈讲一讲小时候的事情吧?作为?交换,我也和宁前辈说一说我小时候的事情。”
谁想交流小时候的事情。
可即便如此腹诽,宁隐还是在季江殷切期待的目光中,缓缓道来。
“尚在山林间时,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成日?吃睡,仗着有几百年?的道行在山里作威作福。那些老?虎孤狼见?我都绕着走,许久没有妖敢近前。一开始还觉得好玩,后?来见?到两个?上山砍柴的少?年?,他们结伴而?行,虽然是要做砍柴这等枯燥无味的事,可他们有说有笑,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宁隐回忆着,嘴角不禁扬起一抹笑意,“我当时就想,凡人好像很容易高兴,不知道山下?的世界是如何的。”
季江眨了眨眼,“然后?宁前辈就下?山了?”
“下?山后?,我身无分?文?,瞧见?一户人家开粮放粥,心?想怎么还有这等好事,于是就去凑了热闹。然后?我瞧见?一个?人,明明是无功力傍身的一介凡人,站在那却让人有种?值得信赖的威严。我混进了这户人家,成了一名后?院小厮。”
季江听得认真,“再然后?呢?”
“再然后?,混了一阵子混不下?去了,我就回了山里。”宁隐快速转移话题,“该你了。”
“啊?哦。”季江还没听够,但是也不敢追问,于是老?老?实实讲起了自己?,“爷爷在的时候,总给我讲以前的一些传说,天上地下?,讲的可逼真了。包括,包括妖王的事,都是爷爷告诉我的。后?来爷爷不知去了哪里,再也没回来过。”
宁隐见?他神色怅然,突然道,“时间不早了,快些睡。”说罢,便弹指熄了灯火。
季江侧过身,脑海里浮现话本上的秘诀,要增加肢体接触,可如何名正言顺的接触?
他咽了咽口水,突然倾身将人抱住,低头埋在其颈窝间。
宁隐身子一僵,扒拉一下?他的手没扒拉开,“干什么不睡觉?”
“宁前辈,我冷。”声音透着颤音,好似真的被冻着了一般。
这小子明明身体像个?火炉一般,贴上他将他也传的燥热难耐,居然还敢声称自己?冷。
宁隐不适的动了动,身后?人却抱他抱的更紧。
“小时候,我一冷,就这样抱着爷爷睡。”
敢情他是又升辈分?了?
宁隐放任了他的所作所为?,季江心?中欢喜的紧,在颈窝处如小猫轻蹭。
“要抱就老?实抱着,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