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寉没犯起床气，被他稍微亲了一口就醒了，缓缓睁开眼。
“几点了？”他问。
窗外苍灰色一片，天微微亮。符钟舟看了一眼手机，转身将许寉的外套递给他。“七点，离考试还早，咱们可以去楼下吃早餐。”
许寉抱着厚重的衣物，坐在床边出神。他一直以为考前自己肯定紧张得不行，而此时他却觉得无比平静。
几个月以来的努力已经让他做足了准备，没有什么值得紧张的。
两人洗漱完，背着画包去餐厅吃饭。昨晚陆老师在开会的时候再三强调，所有必需画具一定不要离开视线范围，再加上两人有了之前的教训，于是走到哪儿就把东西带到哪儿。
“待会儿考试可别着急。”符钟舟给许寉夹了一个小笼包，缓缓说道：“按照平时的作画习惯来，不要在考试的时候看别人的进度。”
许寉有些疑惑，“为什么？”
“因为会受影响呀，”符钟舟撑着脑袋，“万一旁边坐了个大佬，那自己的气势可不就不足了？咱们今天可是去考场做示范的，气势不能丢。”
许寉无奈地笑了笑，“我看你就是考场上影响别人发挥的大佬。”
早餐过后，陆老师带着全班学生一起前往考场。今天考点的人比昨天多了一倍，学生们背着画包往里走，外围则是撑着伞在雨中观望的家长。
队伍浩浩荡荡，陆老师和张一念在被围起来的警戒线前给学生们加油打气。
升哥一眼看见提着颜料并肩往里走的许寉和符钟舟，远远地喊了一声。
“喂！你俩好好考！学校明年招生就靠你俩啦！”
许寉回过头，就见升哥站在陆老师和张一念旁边，正冲自己招手。他挽起手臂做了个加油的姿势，一旁的陆老师弯起嘴角，冲他俩一笑。
符钟舟看着他，也笑了。
“走吧。”许寉揽着符钟舟，沿着楼梯往上走。
楼道里因为下雨所以shi嗒嗒的，许寉在人群中护着符钟舟上了三楼。
“舟，我先上去了。”他忍不住伸手抚了抚符钟舟沾着水的发梢，“什么都别多想，好好考试。”
“你也是。”
符钟舟说着，扫视四周，确认没有认识的人之后，就在大庭广众下凑上去亲了许寉一口。
许寉就感觉自己脸颊上微微一凉，被他轻轻碰了一下。这个吻前所未有的纯澈，如同蜻蜓点水一般轻柔，他却觉得酥麻的感觉漫过全身。
“走了。”符钟舟退后两步，冲傻愣着的许寉挥挥手，转身走了。
许寉立在原地呆呆看了半晌，直到感受到身边一样的目光，才转身上楼，进了自己的考场。
窗外的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不见停。八点一到，开考铃响彻在安静的考场里。自此，整栋艺术楼只剩下纸笔摩擦的声音，和shi冷的雨水一起混杂在空气里。
这场雨一直持续到下午考试结束。
“还有最后十分钟。”台上的监考老师看了眼手表，平静地说：“画完的同学可以提前交卷离开。”
许寉看着自己早就画完的色彩考卷，犹豫片刻，将画从画板上揭下来，交给了老师。
身旁的考生纷纷侧目，想看看这个迫不及待交卷的家伙画的怎么样。然而许寉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整理好自己的画具，背着包走出考场。
考场外的天空澄澈一片，苍灰色的乌云也随着雨散开了。许寉站在阳光明媚的走廊上，深深吸了口气，如释重负。
明明是寒冬时节，他站在冬日的阳光下，却莫名觉得是春日复苏。
他将步伐放轻，缓缓下楼。此时并没有太多人提前交卷，因此整栋楼非常安静。许寉计划着去教学楼下的凉亭等符钟舟，却在走到三楼的时候，看到一个站在楼道里的身影。
符钟舟正看着面前古树的枝丫发呆，余光瞥见许寉，立刻转过脸来。
他的面孔在树影摇曳下影影绰绰，露出一个笑容。
许寉快步走过去将人一把抱住，两人挨在一块下了楼。
“怎么样？”
出了考场，符钟舟迫不及待地问。
许寉和他并肩往校门走，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说：“还行，我觉得发挥得不错。你呢？”
符钟舟挑了挑眉，“比去年容易，就是……”他摸了摸下巴，看得许寉皱起了眉毛。
“就是中午带的面包有点儿难吃。”
许寉被他的大喘气紧张了一把，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升哥挤在一大群家长里，远远就见两人满面春风地走出来，赶紧挥着手大喊。
“许寉！符钟舟！这儿呢！”
两人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拼命眯起眼睛在人群里寻找升哥的身影。然而穿着大棉袄的升哥并没有露出他那显眼的花臂，两人直到走出校门了，才看见角落里的一众老师。
符钟舟拉着许寉上前，和众人打招呼。
“好了好了，”张一念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