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讶的伸手将襁褓抱住,小心的检查了一番,眉眼之间满满的温柔。
身上的戾气也在突然间消散了许多,只是他的状态似乎并不是很好,那高大的身躯,在一瞬间,竟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在那一瞬间,我从那双高傲的脸上看到了一抹无奈,虽然他的身体不可抑止的倒了下去,可孩子,却始终被他小心翼翼的护在了胸口。
哪怕,他和我一样都无比的清楚,那孩子现在只是个尸体的状态。
不会说,不会笑,也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
我趴在地上喘息了许久,才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挣扎的朝他爬了过去。
想要从那臂弯里拿出来,可是他的手却像是上了枷锁一般,在那里卡的狠狠的,根本就无法挣脱丝毫。
我小心的撕开那已然看不出颜色的长袍,这才发现男人身上的伤痕似乎并不比我少。
一道道鞭子的痕迹,像是扎在rou里一般,带着森森的白骨。
我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死透了,可当我看到这个男人遍体鳞伤的躺在我身边时,我还是会忍不住难受,忍不住替他担心。
只可惜我现在也没有了那种可以治病的神血,这个莲妃的身体里,除了毒素还是毒素。
我在身上摸索起来,终于找到一块还算完整的布条。
走到那不远处深不见底的水边,将手弹了出去。
虽然我不知道这水中的成分究竟是什么,但也比我这身体上的毒ye应该好上不少。
几经来来回回之后,我终于把自己和苏寒身上那乱七八糟的伤痕清洗了一边。
好在戒指里还藏有几件衣服,倒也不用担心暴露。
刚从戒指里拿出了一件衣服,正要给她换上,忽然手腕被拉住了。
“你到底是谁!你不是白莲对不对!”
苏寒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异和审视, 似乎要把我看穿。
我怔怔的看着他,只恨自己没在空间放点纸笔之类。
好在现在没有人催我,我可以慢悠悠的捏起他的手,在那上面写了起来。
“我是安之。”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炙热,似乎是想起来,但刚刚凝聚起来的灵力,便被那粗粗铁链给分去了,正如我梦中见到的那般,像是噬骨之虫,在一点点的吞噬着他的灵力。
“你是安之?”他的眼中写满了不信。
我点了点头,又在他手上一笔一划的写了起来。
他也不催我,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直到很久以后,他才再度开口。
“虽然你说的我都能理解,可你有什么能证明自己的么?”
我怔怔的看着他,男人眼底,我的倒影是如此的狼狈。
伸手抓了抓脑袋,属于我们两个人最多的回忆,大抵就是在封门村和上次身体被他扔进冥河的时期了。
果真,当我在他手心写下顾家,封门,身体禁冥河之后,他终于驱散的所有的怀疑,将我死死的揽入怀里。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他哭,冰凉的眼泪和我的汇聚在一起。
像是死后的欢聚的盛宴,在痛哭过后,忽然又拉着手狂笑不止。
在那笑容过后,我的心也再度的安顿了下来。
苏寒伸手摸上了我的喉咙,似乎是想帮我医治。
然而在身上摸索了半天,除了那把从不离手的扇子,什么也没摸出来。
我惊讶的拿起扇子,那原本的山河图已然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残破不堪的扇面,那发黄的纸张,十分劣质,看起来一碰便会烟消云散。
我怔怔的看着苏寒,男人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
带着满脸的笑意,无奈道:“安之,这次可是你欠我的哦,为了救你这孩子,我可是把自己都给搭进去了,没想到秦洛也够狠得,竟然把小爷的灵力都吸收了不算,还把我丢在这地方,非让我把孩子交出去。”
“为什么?”我皱着眉头,在他手心里写下几个字眼。
苏寒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线,看着远处那幽幽的深池,冷声道:“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么?”
“安之,我不知道你所说的第三势力到底是谁在Cao控,但是我可以确定一点,除了这里,怕是整个地府,都在那人的掌控之中。”
“这里很安全么?”
我呆呆的看着他,周围除了那水池,和中间的这块空地,似乎真的没有缝隙。
苏寒点了点头,又继续道:“是的,你可知道这水是通往哪里的?”
不等我回答,苏寒又轻轻的摇了摇头。
一脸高深莫测:“这里啊,是通往那不周山的,也就是那个无名山,传说中地府最神秘的地方。”
“那我们是要过去么?”
我怔怔的看着他,伸手想要去把那穿入他骨头的铁链拔出。
男人冰凉的手轻轻的将我推开,一把将我拥入怀里。
“不,是你要过去,我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