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真可以……”好半天,他才嘟囔出这么一句话,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呆愣了好一阵儿。
片刻后,他才又摸到手机拨出电话。
嘟嘟——
这次只响了两声,就被人接起来。电话那一头的人并没有马上说话,只静静听着。
张冬阳开口道:“雷先生,底牌你看到了吧,还满意吗?”
对面人听到这极具挑衅意味的一句,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依旧带着一种令人讨厌的礼貌,款款道:“当然。”
张冬阳继续说:“花了不少钱做网络公关吧?”
对面的人没有接话,直截了当地说:“钱我已经准备好了,怎么交易?”
听到这句话,张冬阳终于安奈不住,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的浅笑,两个黑眼珠落在黑夜里,像是猫眼石一样,反射着一层釉亮的光。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让后面说出的话的语气和方才没有什么两样,淡淡道:“我会再联系……”
“我后天要出国谈一笔生意。”那人张口打断道。
“你什么意思?”张冬阳冷言问道。
电话里的人依旧语气温和,礼貌地说:“人的一生中,遇到能够改变命运的机会并不多,小伙子,我劝你抓紧。”
张冬阳攥着手机的手稍稍紧了紧,片刻后,说:“时间、地点、以及交易方式我会再通知你的。”
“视频呢?”
“我会把所有的文件都放进优盘,等我拿到钱,就把优盘给你。”
“你要怎么保证没有备份?”
张冬阳冷笑一声继续道:“雷先生,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再说,您除了相信我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吧?”
“行。”他停顿一下继续说,“我确实只有明天一天的时间,为了避免麻烦,我们当面交易,时间地点你来定,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张冬阳蹙了下眉头,没有说话。
雷德祖继续道:“为了表达我的诚意,钱我会多给你十万。你要知道这对于我来讲不过是一门生意,所以,我希望你也能恪守诚信。”
“好,时间地点我稍后发给你。”
直到挂上电话的时候,张冬阳的手还在抑制不住地颤抖。他稍稍冷静后才开始后悔,想到自己刚才答应雷德祖加快交易进程,他觉得自己有些疯。
可细细琢磨,那人的语气实在诚恳,只要明天一过,他就可以拿到六十万。想到这儿,他的心里又忍不住躁动起来。
而且就算拿不到钱,自己手里还握着视频,威胁着那个人的地位和声望,就算是被抓坐牢,大不了鱼死网破,已经是这样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一定要想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法,一定可以。
想到此处,张冬阳重新躺下来,把胳膊枕在脑后,陷入了长久的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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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阳光正好,街角的人来来往往,在银行门口来回穿梭,偶有几个在隔壁咖啡厅进进出出。
张冬阳裹着一件黑色夹克,把鸭舌帽帽檐向下压了压,走进咖啡厅。
他四下张望,走到柜台前,点了一杯拿铁,径直走到角落的位子。
没过几分钟,服务员将咖啡端了过来,顺便收走了桌子上的号码牌。
张冬阳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又装进口袋,他虽然心里知道,自己比约定的时间足足早了一刻钟,却依旧忍不住看向门口。
细算起来,离自己最后一次见到雷德祖,已经过去了四五年,记忆中那人裹着一件半长的黑色毛呢大衣,脸上总是带着一种礼貌谦逊的微笑,可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他怀里搂着宋璨星,任凭谁见到他,都无法将他本人与贪欲少女的禽兽联系到一起。
记忆不受控制地来回跳跃,一不小心就走了神。
等到回过神的时候,对面的人已经坐下来,把随手拿着的电脑包侧倒在桌子上。
张冬阳抬头,目光由下至上滑到那人脸上,入目地却是另外一张陌生的脸,再定睛一看,张冬阳隐约记起来,这人是一直跟着雷德祖帮他处理龌龊事的曹大庆。
张冬阳冷冷道:“你不是雷德祖。”
张大庆摸了一下手腕上的金表,说:“别说是五十万,就是五百万,凭雷董现在的身份,也不可能为这种事露脸。”
“我只和他交易。”话一说完,张冬阳就要往起站。
曹大庆也不着急,看了张冬阳一眼,慢悠悠地说:“你确定?”
他的声音刚刚落下,一个拉着大行李箱的男人就迎面走来。那人把行李箱放下,什么也没说就出了店,张冬阳一动不动地望着行李箱没有说话。
“怎么?不相信。”曹大庆冷笑一声,抬手稍稍拉开链子,刚要把里面的百元大钞往出拉,就被张冬阳按住了手腕,说,“我信。”
他说完后,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一眼。半下午的咖啡厅,只零星坐着两三桌人,男男女女,都低着头窃窃私语。
“嘿嘿。”曹大庆狡黠地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