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上次我看见你偷喝张哥的咖啡，还被烫了一下……”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陈默狠狠地瞪了回去。
周晓絮赶紧住嘴，过了好一阵，才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件案子……”
陈默接口道：“郭局长去省里开会，估计下周回来。”
“那下一步……”
陈默说：“先不说威胁邱威的人是怎么拿到的视频？仅从关系推论 ，他也一定是宋璨星认识的人。”
“可宋璨星并没有什么朋友，对了，要不要再去问问她的母亲。”
陈默点点头，道：“问吧。”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说，“宋璨星是不是在青龙电脑城修过电脑。”
周晓絮忽然想起来自己曾经在警车上打出的电话，赶紧点点头，说：“是，可是，具体是电脑城哪里……”
“如果是近期修过地址应该不难查，根据通讯录查一下通讯单，然后再根据日期看一下有没有留下什么票据，如果没有的话，那就联系电脑城找找看有没有监控？”
“是。”周晓絮言简意赅地回道。
陈默忽然觉得有些奇怪，抬起头问道：“你今天怎么话这么少？”
她避开陈默的目光，低声说道：“我们可以继续查下去了是不是？一直到还所有被伤害过的人一个公道。”话一说完，她就抬头望向陈默，脸上的表情既带着紧张，又有一种惶恐，仿佛是一个等着被念出成绩的小学生。
陈默看着周晓絮，四目相对，情愫相通，这一刻，他忽然体会到了面前的人从案件发生以来所有的愤怒、惶恐、执着、失望、绝望，到如今亲手把所有的情绪一把火烧成了灰烬，在心里重新点了起来。
大鹏的话没有错，菜鸟这种生物，还真是烦人。
于是，过了良久，陈默才闷闷地道了句：“嗯。”
往事（一）
宋璨星的母亲崔凤丽所在的希颐养院坐落在阳城市南的近郊。隔日一大早，陈默就开车带着周晓絮去了疗养院。
远离了城市的高楼大厦，市郊的天要蓝上许多，空气也清新不少。他们沿着最外侧大楼旁边的小路，绕着落满草坪的花园，向最里面的一栋楼走去。
周晓絮看看周围的景色说:“这里的环境真不错。”
护士回道：“全阳城也就这一座不错的养老院，去年我们还被省里评为国家重点康养项目基地。”
周晓絮点点头，试探道：“这里的价钱不便宜吧？”
护士回道：“一般家庭如果子女少的话负担起来回比较费力，所以，来这里的大多是中产家庭。”
周晓絮听完，远远看着花园里湖面上过了季的荷花梗若有所思。
陈默一路跟着护士走，转过身的时候忽然看见周晓絮停下原地，低声唤了一句：“周晓絮？快跟上。”
“哎。”周晓絮应过一声，快步跟上陈默，低声说，“你说宋璨星的母亲有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女儿为什么有那么大的能力负担吃穿用度，还供她住疗养院？”
陈默沉声道：“一会儿见了面，问问就知道了。”
他们随着电梯停在第十三层，整个楼道里气氛幽静，冷粉色的大理石配上釉白的墙壁，一整层都是单间，门与门之间的距离很宽。
他们沿着过道又走了几步，终于在一扇门前停下，护士敲了敲门，说：“崔阿姨，人到了。”
门内缓缓应出一声：“进来吧。”
护士转身说：“知道你们要来，我们昨天已经打过招呼，为了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她最近情绪还算稳定，放心进去吧。”
“好，谢谢。”
周晓絮说完抬手推开门，和陈默一起走进房间。
房间依旧是冷色调，白墙配着素色的瓷砖地，靠近门口的地方，放着一大一小两个灰色的沙发，沙发后侧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幅油画。
沙发前侧的象牙白茶几上，斜摆着一大束的百合，配上少量的满天星，此刻，整个房间里都飘散着隐隐的花香。
视线再往里去，纯木的双人床立在靠近阳台的地方，阳台上斜着两把单薄的竹藤椅和一张白色的简易圆桌，大大的落地窗垂到地上，落地窗两侧是厚厚的宝蓝色遮光帘。
崔凤丽裹着一件深褐色的披肩，坐在落地窗前，晌午的阳光正是有劲的时候，射进房间直直地落在她身上。
她听到有人进了屋，并没有着急地转过轮椅，只扭头淡淡地问了一句：“你们来了？”
“嗯，您好。”陈默回一句，便率先进了屋，周晓絮紧随其后。
她关上房间的门之后，特意扭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油画，比起宋璨星屋里的那几幅，这张绿绿蓝蓝的，显然要抽象许多。
崔凤丽熟练地滑动轮椅，转过身来，对周晓絮说：“那是我女儿上高中时候的习作，我觉得不错，就留下来了。”
“上高中就开始画油画？看来她对艺术还挺有天分的。”周晓絮说。
“是啊，确实有天分。”崔凤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