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鹏一听顿时尴尬起来:“我几斤几两重您又不是不知道,有这功夫您还是多Cao心Cao心那个小菜鸟吧,不不不,准确地说是菜鸟里的小凤凰。”
“你能拎得清就行。”
孙大鹏狡黠一笑道:“这次又是哪尊庙里的菩萨?别看我们庙小地方穷,香火倒是旺着呢!”
“当心烧到你自己的尾巴。”陈默到了地方,踩下刹车挂上档,下车向人群走去。
孙大鹏连忙跟上,一边开路一遍大喊:“麻烦让一下!警察办案!”
陈默微微蹙下眉头,绕开孙大鹏,装着不认识,从人群的另一边蹭过去,拉起警戒线躬身走进案发现场。
“陈队。”来人恭恭敬敬喊了一声,递上橡胶手套和鞋套。
陈默穿戴整齐,向着地上血迹最集中的地方看去,法医老张刚刚收好箱子,看到陈默立刻从地上站起来,想说什么,忍了忍还是把话头咽下去。
陈默瞥了一眼跟前的人,说:“一脸便秘的表情,怎么……嫂子最近又嫌你不洗内裤?”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老张停顿一下道,“你知道的,我不是要说这个……”
陈默进刑侦队的那一天,正好是老张来局里的第十年,三线打头的小城市,不知不觉间小伙儿熬成了老师傅。
“那就别说了。”陈默随口糊弄一句。
老张看陈默不愿意搭话,反倒忍不住唠叨起来:“当场断气还送什么医院?你们……”他怒目瞪着陈默,陈默反瞪一眼,老张立即改口,压低声音道,“这是破坏现场。”
陈默蹲在地上看了看,一本正经地说:“医学死亡和生物学死亡是两码事,不管是事实上还是形式上,都得抢救一下,让专业的人来判断,我们也算是尽力了。”
老张彻底被陈默惹毛:“呸!专业的人?那我是什么?大哥,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你们就是自欺欺人!”
搞专业的人喜欢认真是个优点,可有时候也实在是轴到犯浑。
陈默懒得跟他废话,问道:“受害者你见到了吗?”
“见个鬼!”老张气冲冲地收了手套提起箱子就往外走。
陈默看他真来气,这才快走几步拦住他:“这就闹脾气了?当街杀人,影响不好,这不也是……”他努力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赔笑脸,说,“这不也是没办法。”
“哼!查案又不是我的事儿,随你大队长的意思。”老张话没说完又要走。
陈默匆忙追上去问道:“那你说,就这情况还有验得必要吗?”
“案发现场全网都是,网民带着放大镜帮你办案,验什么验,劳民伤财!”
陈默看着老张的背影越来越远,愣了下神。
“老大?”孙大鹏喊了陈默一声,看到陈默回了神才继续说,“关键人证安抚过后都带回警局了。”
“嗯。”陈默蹙下眉,问,“负责抓捕的兄弟有消息了没?”
孙大鹏说:“应该快了,那孙子躲进自己家,就离这儿不远。”
“躲回家?”陈默稍有迟疑,转而道:“有地址吗?”
“枣花巷十二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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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嘈杂永远带着冰冷,抢救床从水泥地上“吱呀”划过,伴着护士大声喊出的“让一下”匆匆而行,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侧目。在这里,再残忍的画面,都已经见怪不怪麻木了。
越过一路的嘈杂声,病床径直入了外科的手术室。半个小时后,周晓絮才随着张文红一起来到医院。
周晓絮知道,张文红是从总队办公室调进队里的,现在网络越来越发达,跟着这位大姐……公关协调的意味或许重于调查案件本身。
张文红天生长了一副慈眉善目的脸,待人说话总是客客气气。可却也是这份客气,时常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和距离感。
她们刚到手术室,一个看起来愣头愣脑的小伙子就迎上来。他嘴唇煞白,眉眼中带着紧张,看样子是没见过这么大的案子。毕竟细算起来,全年重大刑事案件,阳城市在全国占比也超不过百分之一。
“您好,我是市公安局刑侦总队侦查一队的张文红,她是周晓絮。”
张文红自我介绍完,小伙子明显长出一口气,说:“我是花岭区派出所的李爱国。”
“哦。”张文红听到他的名字,点点头,伸出手握了握,小伙子愣了一下,也毕恭毕敬地伸出手。
可刚刚握过手,她下一个问题一说出来,李爱国同志又提起半口气:“人怎么样了?”
李爱国犹豫地看看张文红,又看看周晓絮,眼里的不安表露无疑。
张文红拍怕他的肩膀说:“没关系,都过去了。”
李爱国微微低头说:“姐,我不骗人,人送上救护车的时候就没气了,早……早死了。”
周晓絮的心匆匆一紧,来不及分辨话里内容,就听到张文红说:“小李啊,咱们办案专业,可是治病救人的事还得交给医生,包括对于‘死亡’的判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