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吵不闹,连呼吸都放轻,很小很小就学会了自己解决生理需求,因为从他被迫及早拥有自理能力之后陆母也不愿意再碰他。
这段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陆父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在外逗留的时间越来越长,最终开始连年累月不回家,一开始还找个工作上的理由,后来连理由也不找了,就说不回来。
陆母整个人都战战兢兢,怕碰到那根线,不敢问也不敢求。
只是加诸陆瓷更刻毒的诅咒和谩骂,不断向他阐释他的存在有多错误,如何导致了她的不幸。
但无论如何那根线还是在无法抗拒地向他们逼近,终于有一天陆父回家提了离婚。
陆父说,他们现在这样和离婚也没什么区别,不如趁早让彼此解脱。
陆母没有直接拒绝,她沉默了很久,最后提出想和陆父做最后一场爱。
陆父明确表达:“我现在觉得做爱很恶心。”
陆母也很直接:“你不答应我就不离婚。”
陆父就沉默了。
陆母给自己和陆父都下了药,将陆父锁在屋子里近一个月。
二十多天后的某一天陆母从外面回来,满脸洋溢着喜悦,将检验单拿到陆父面前,告诉陆父他们有了一个新的孩子,这个孩子一定健康、完整,这是上天给他们的补偿。
陆父看都没有看那张检验单一眼,冷静沉着地告诉陆母,他已经消失了28天,很多人都在找他,陆母编的谎言很快就掩盖不住,如果陆母还不肯放过他,他会在被救出之后以“非法囚禁”的名义起诉,以及,他不会允许陆母生下这个孩子。
陆母听到前面那些时一直平静,但是最后一句让她猛然抬头,陆母用含着灼烧的灰烬的眼神看着他,全然不掩饰自己的极端和疯狂,一字一顿道:“这个孩子是我的。”
陆父无所谓地答应:“是你的,我不要,我只要自由。”
后来的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陆母放了陆父,签了离婚协议,共有财产陆父全部放弃。
陆父离开的那天陆母很平静,是发自内心的平静。
八年来她和陆父的感情早已在互相折磨中消耗殆尽,她已经不在乎陆父了,而她正怀着她的希望。
能够证明她是“正常人”的希望。
陆母小心呵护着那个未出生的孩子,请了专人来照顾自己,对陆瓷恢复视而不见的平和。
那段时间她浑身散发着母爱光辉,陆瓷才真正见识到了一个真正的、正常的母亲是什么样子。
后来那个小孩儿平安出生,是个正常的孩子,陆母的开心不加掩饰,整个人都像被从禁牢中解放了一样自由洋溢。
她开始有了初为人母的光彩,她万般宠爱那个孩子,并且用尽一切可实行的差别对待对陆瓷“加以区分”,竭力证明那个才是她的孩子,陆瓷不是。
“我弟弟,”陆瓷轻轻揪住顾眠放在他胸口的一根手指,声音平静乖巧,“就是那个小孩子,我妈妈给他取名叫陆辞,‘辞旧迎新’的‘辞’,我妈妈说,就当她从来没有生过我。”
顾眠在他颈窝亲了亲,声音有点哑:“嗯,你是我生的。”
陆瓷很开心地笑了。
弟弟渐渐长大了,陆母对陆瓷的态度自然影响了他对待陆瓷的态度,一开始他对陆瓷也是嫌弃又厌恶,后来又长大了一点,能听懂周围人的话了,明白了那个“多余”的人是他的哥哥,和他一样都是妈妈亲生的。
但是妈妈对他和对自己就是不一样。
小孩子总是天真又残忍,他兴冲冲地跑去陆瓷面前炫耀:“妈妈根本不想要你,我是妈妈唯一的娇娇宝贝。”
说者无心,甚至他并没有要伤害陆瓷的意思,他只是在炫耀一颗只有自己有的糖果。
但是这样一句无心的话在陆瓷心上血淋淋地插了很多年,无法愈合,无法原谅。
自恐惧母亲之后,陆瓷开始恐惧弟弟。
后来弟弟渐渐长大懂事,明白所谓的“不公平”和“不应该”,知道自己拥有的一切有一半都是从陆瓷手里掠夺而来,他开始讨好陆瓷,想挽回这份亲情,想留住唯一的哥哥。
他想尽办法修补这个家的关系,只是努力徒然,陆母冷眼旁观,陆瓷无动于衷。
陆瓷只要走进家门心就会开始流血,不论他以为自己在外面把伤口包扎得有多好。
年岁之后他懂得自己也算无辜,所以努力保护自己,血缘是他们最后的羁绊,也是他和这个世界最后的羁绊,他放任自流。
现在顾眠是他和这个世界最后的羁绊。
顾眠把陆瓷翻过来面对自己,在他并不shi润的眼睛上吻了又吻:“你是我一个人的娇娇宝贝,不要别人。”
陆瓷抬手搂住顾眠的腰,笑眼弯弯道:“好呀。”
这是他和这个世界最后的羁绊。
他只要这点羁绊。
第二十五章
陆瓷第一次见顾眠是在大学宿舍,为了避开其他人他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