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在酒店门口拍了一下午无聊画面的记者都抬起头往对面看去——
果不其然,宿白微的车就停在街边,他和另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车旁,又两名交警似乎正在盘问着什么。
于是,没有人去查看刚才说话的人是谁,大家就像瞅准了猎物的山鹰一般,迅速而果决地扛着机器就跑,生怕错过了这一大新闻:
老爷子寿宴当天,宿三少爷毒驾被抓。
光是这个新闻标题,就能掀起风城的一阵腥风血雨了,谁要是拿到第一手资料,谁就不枉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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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宿白微表现出了不希望厉衡下车的意愿,而交警又拿出了让他们必须服从的架势,僵持不下之际,厉衡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口罩和帽子,在做完了酒Jing测试后老老实实戴上了。
他对着宿白微挑挑眉,说:“够严实了吧?”
宿白微叹了口气,心中仍然没有完全松懈,他认为接下来应当是场恶战,可惜厉衡似乎没办法离开。
“你待会儿别说话,我来就好。”因为已经确信自己在劫难逃,宿白微有些自暴自弃,想要至少保下厉衡。
就在这时,记者已经风风火火踩着一路灰尘涌到马路这边。
“宿三少爷,有人说你因为毒驾被拦下,这是真的?!”
“宿家宴席就在盛阳大酒店举办,您却当街被交警截停,请问这件事您会选择通过宿家的关系来解决吗?”
“我看到警车过来,是已经坐实了毒驾的事吗——”
记者们话里夹枪带棒,步步紧逼,宿白微往日装出来的那份一无所惧突然就碎了个口子,心跳猛然加速,失控地往后退了一步。
只是下一刻,一只手拦在他的背上,撑着他。
厉衡的声音低沉在口罩后闷闷地响起:“别怕,别后退,我陪着你。”
那声音仿佛是某种咒语,让刚才还惊慌失措的宿白微慢慢冷静了下来。
宿白微突然想到,他现在境地虽然尴尬,可毕竟一切还没有结论,如果这时候心虚或退缩,只会让人更加穷追猛打。
于是宿白微挺直了脊背,迎着那些摄像头和话筒,像过去面对大型记者发布会或商业座谈演讲一样,风度翩翩,沉稳自若——尽管是装出来的。
“交警同志只是让我做例行检查,这是我们每一个公民的义务,即便我是宿家的人,也应该积极配合。还请诸位不要偏听偏信、妄加揣测。”
宿白微说完,压着那些还在提问的记者的声音,又补充道,
“今天是我爷爷的九十大寿,我相信各位媒体朋友来到这里,也是为了和我们一同庆贺,总不会是专程来陪我做检查吧?”
他轻笑了一声,说,“别让我这种小插曲耽误了各位的正事,还是请回吧。”
宿白微不紧不慢的声音,倒是唬住了一些人,但要他们离开却没那么容易。
“宿三少爷,您身边的人也是宿家的旁支吗?还是您的朋友?请问……他是您的毒友吗?”
宿白微脸上的笑有一丝僵滞——这些记者根本就是想看他倒霉,这样回去才有东西可写。连“毒友”都出来了,诽谤张嘴就来。
但宿白微不敢让他们把火烧到厉衡身上,立刻便绕了个话题:
“今天来参加寿宴的各方朋友都很多,如果大家好奇或感兴趣,可以等到宴会后的采访会逐一认识。至于其他……宿氏对于所有没有证据的报道都将采取法律手段进行名誉的维护,还望大家理解。”
厉衡藏在口罩后面轻轻笑了笑。
系统问他:【您在笑什么?】
厉衡说:【笑他,明明怕死了,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就在这时,一辆警车驶了过来,记者们又是一阵喧哗。宿白微的背也绷得僵硬。
交警走过去和前来支援的警察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厉衡便趁着大家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的时候,悄悄对宿白微说:
“你做得很好。”
宿白微咬了咬嘴唇,并不受用他这句夸赞,有些焦急地说:“你现在赶紧离开,别凑热闹了。”
然而厉衡偏偏扶着他的背,还一下一下地往下顺着安抚他:“不经夸,怎么又开始慌了。”
宿白微正想再赶他走,就看见警察牵着一条戴着止咬器的警犬往车那边走。他的手指突然不自觉地抖了抖,抬脚想要走过去,结果被记者围作一团——
“警察来了,三少爷,这还是例行检查吗?”
“毒/品是严重违禁品,请问宿三少爷是否是知法犯法!?”
“如今三大家族在风城权势滔天,难道说,已经可以枉顾国家法律了?还是说,宿三少爷抱着侥幸心理,认为自己并不会被抓?”
宿白微一听,脸色黑沉,想要往外走,却没有路。
而这时,人群外突然有人打断,女人尖利刻薄的声音带着笑响了起来:
“记者朋友们说话还是应当注意分寸。如今法治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