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书愣愣地看着季兰殊离去地身影,心中顿生火热。即使听明白了王爷的意思,他也忍不住雀跃不已。
即使是侍妾,那也是楚王府上的侍妾!能攀上这层关系,于他,于齐家,都是莫大的恩赐!
季兰殊骑着马,一路上沿着暗卫留下的记号,直奔落霞镇。
进了小镇,他并不着急去那位大儒府上拜访,而是挑了家看起来勉强能入眼的客栈,开了间上房。他再一次沐浴更衣,又吩咐手下将早已准备好的礼品拿出来,才整了整仪容,亲自提着礼品,抬步朝外走去。
季兰殊在官道上慢慢行走,见到道路两旁绿油油的稻田,田边上的农夫三三两两的分散着正在耕作。官道上也不时有挑着担子做些小营生的小贩路过,他的心里忽然变得安静又平和。
皇兄自登上大位之后,励Jing图治,这几年颇见成效。
他由衷生出一股自豪之情。但随即又想起了什么,他脸上的欣然之色又慢慢淡去。
樊家村离镇上不远,季兰殊不过走了小半个时辰,就见到这座村落。
他走到村头的大树下,弯腰向一位老妪问清了路,遂朝着樊大儒家走去。
季兰殊一路七拐八拐。终于走到了大儒的家。站在一座院子前,他抬手扣了扣门,便等在一边。
不多时,院门开了,一个小姑娘站在门内,睁着一双不挑自翘的杏眼好奇地看着来客。她梳着双鬟髻,圆而大的眼睛里带着明显的警惕之意。小姑娘客气的问道:“公子,您找谁?”
季兰殊低头一瞧见小姑娘的眼睛,心里就突了一下。
像!太像了!这双眼睛与昨日那少年的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他心里抑制不住的猜测起了某种可能,面上却露出柔和的笑意,温声道:“在下顾子砚,京城人士,前来拜会先生。”
樊如芸上下打量了来客一眼,见人衣着华丽,相貌英俊。想了想,道:“贵客请稍等。”随后将院门一关。
季兰殊何时吃过闭门羹?然而他心中非但不恼,还十分新奇。过了片刻,院门又开了,那小姑娘侧身站在门内,福了一礼道:“贵客请进,家母在正厅等你。”
季兰殊踏进了这座小小的院落。一进了院子,就看到了正房,两边各有东西厢房,西厢房边还有个小厨房。院中种着应季的花卉,院墙处还种着两颗不大的槐树。
这座宅院虽小,但胜在干净,整洁且绿意盎然。
樊如芸将来客引至正厅门前,做了个请的姿势,就去给客人上茶。
季兰殊看向门口,就见有位妇人从正厅里缓慢走了出来,他立刻快步上前,恭敬地给妇人行礼:“在下顾子砚,见过樊夫人,此番冒然前来,叨扰樊夫人了。”
林氏侧身避过,轻声道:“顾公子不必多礼。”
季兰殊抬起头,看清了妇人的相貌,心中的猜测成了真。
没想到,他与少年竟然有着这样的缘分!季兰殊心中暗喜。
两人入了座,樊如芸端着茶走进来,将茶放在桌上后,便又退了出去。
林氏看着眼前气度不凡的青年,问道:“不知顾公子此次前来,所为何事?若是因亡夫而来,恐怕要让公子失望了。”
季兰殊闻言,面露悲切,叹道:“樊夫人有所不知,我自幼顽劣,十岁那年曾被拐子给捉住,差点丧命。那时恩公恰巧经过,将我救下。我回了家,想要报答恩公,恩公却未曾留下姓名。这些年我费尽心思,才打听到恩公道名讳,得知恩公曾是二十年前名动京师的状元郎,被先帝封为太子少师。不知何因,恩公忽然隐退。因此,我又失去了恩公的联系,时至今日,我才知道恩公已经仙逝。这实在是……”
林氏静静地听着季兰殊的自述,待他说完,林氏已是眼角微红,她将茶端起,掩饰般地喝了一口,道:“逝者已去,顾公子不必挂怀,公子今日上门来,便留下用膳吧。只是小妇人家中清贫,望公子莫要嫌弃。”
季兰殊连忙道:“不敢不敢,子砚听闻恩公家中有一对儿女,便带了些小玩意儿来,给弟弟妹妹们把玩一番。”
说着把手边的礼盒递了过去。
林氏道:“顾公子有心了,但我收受之有愧。公子拿回去吧。我家相公虽救了你,相信也并不是为了图回报。”
季兰殊语带坚持,“樊夫人,这只是子砚一点心意,请您务必收下。十年前,恩公救了我,给了我生机。如今,我已长成,也想为恩公尽一份心意,请樊夫人莫要再推辞。收下吧。”
林氏微微一叹,只好点头。
季兰殊似是不经意地问道:“方才那可是恩公的千金?小小年纪行事就知进退,可真是难得。不知她的哥哥又如何?”
林氏闻言,秀美的脸上首次露出了笑容,她语气里带着骄傲:“奕儿自小十分优秀,十五岁就考中了秀才。如今十六,他原本准备去游学,再去参加乡试,只是……这一年来苦了这孩子了。”
季兰殊有些吃惊,没想到那少年竟如此优秀,心中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