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又被拒了。
樊奕有些气馁的走出客栈,站在热闹的街边,眼睛漫无目的地扫过整条街。不得不承认,除了卖字画,他找不到任何差事。
樊奕不想再走老路,可眼前的处境让他进退两难。
落霞镇太小了,职位有限,就连跑堂的都是抢手活计。
随着人chao沿着街道往外走,樊奕不断思考着――也许,他不该提出想要账房这一职。去当店小二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瞒住娘亲和妹妹。
他倒不担心自己做不了那么辛苦的活。第一世他在现代时,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什么工作没做过?什么苦没吃过?
下定了决心,他停住脚步回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镇外的石桥上,周遭的人三三两两路过,不过几息之间,就只剩他一人在站在桥上。
樊奕正要下桥,就见桥的另一头,出现了几个人影。他没在意,转身就朝集市走去。
自早上用过早饭直至现在,他滴水未进。按住开始抽痛的胃部,他要去买点吃食充饥。
“扑通!”
一个不大的落水声钻入樊奕耳中,他身形一顿,立刻往声响处望去。
镇外这座石桥很大,石栏又高,樊奕今天又是穿了件石青色的长衫,几乎与石栏一个颜色。桥那边的人不注意的话,很难发现这边有人。
樊奕看到河里有人在水中挣扎,桥那头,几条人影正飞快的跑远。
樊奕想也不想地将长衫下摆扎进腰间,几个跨步走进水里,一个纵身跳进水里,奋力朝落水之人游去。
试问,一个曾被水淹死过的人,可否对水产生恐惧?
那是必然。此时的樊奕心脏剧烈跳动,拼命抑制住想上岸的冲动,只是手脚并不协调,游了片刻也只游出几米。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最终人命关天的念头压住了恐惧,他的身体渐渐灵活,终于游到了那人身边,伸手一捞,才发现落水的是位姑娘。
现下救人要紧,已经顾不得男女大防。
樊奕带着人游回了岸边,将人拖上了岸,又给人施救。
那姑娘咳了一声,吐出了一大口河水,幽幽醒了过来。她一醒,又剧烈地咳个不停,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坐了起来。
樊奕见人缓了过来,便出声问道:“对不住,方才情势危急,冒犯了姑娘,姑娘可有不适?”
那姑娘转头看向樊奕,立刻行了一礼,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妾身无以为报,来日定当奉上重礼答谢!敢问恩公尊姓……恩公可是秀才郎?”
姑娘的声音即使有些沙哑,也挡不住原本的柔媚。
“你怎会认识我?可我未曾见过姑娘。”樊奕连连摇头,“姑娘无需多礼,小生不过是做了应当做的事罢了。即使不是我,换了别人遇见此事,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姑娘先是看了眼自己身上shi漉漉却穿戴整齐的衣裳,掩袖而笑,说道:“去年放榜之时,妾身有幸目睹一二。恩公以少年之资拿下第一,令妾身十分钦佩!更可况恩公的相貌还这样俊美。”后自报家门:“妾身乃春苑头牌,名唤绮梦。恩公放宽心,妾身只卖艺,并不卖身。如若有需要妾身的地方,请恩公开口,妾身定会为恩公竭力办到。”
樊奕闻言,心思顿时活泛起来。
落霞镇虽然很小,但镇上的花楼“春苑”却在整个县都排得上名号。原因无他,除了春苑是个销、金、窟,里面的姑娘们长得千娇百媚,琴棋书画样样Jing通之外,背后还有人撑腰。
樊奕并不知道这其中复杂的关系,他只知道自己的生计有着落了。
多才多艺的花魁,如果放在现代,那就是他的同行!
樊奕双眼发亮的看着绮梦,笑道:“正如姑娘所说,小生确实有一事相求。”
第5章 生计
夏末秋初,天气依旧炎热。绮梦姑娘刚落了水,虽不至于受寒,形容却也十分狼狈,显然并不适合交谈。
樊奕按下心中所思,对姑娘道了声:“得罪。”后伸手扶着她到一处树荫下坐着,转身去雇了辆马车,将人送回了春苑。
进了春苑,绮梦正要向一脑门儿官司的老鸨解释此番遭遇,就被老鸨压着先去沐浴更衣。老鸨又吩咐厨房煮姜汤,一时间竟忙得团团转。
樊奕生平头一次踏进烟花之地,纵然已有两世阅历,也不由得好奇地打量起来。
因是白日,一楼的大厅里颇为安静。门口坐着两位身材粗壮的打手,正有意无意地盯着樊奕――盖因樊奕的衣着太过于寒酸,又是白日上门,着实不像是来寻乐子的。
去而复返的老鸨亲自给樊奕上了茶,和善的圆脸上笑意盈盈:“公子大义,老身真是感激不尽。若不是公子及时相救,只怕绮梦早已殒命。公子如不嫌弃,请收下这微薄的谢礼,也算是老身的心意。”
说着将一包银子递了过来。
樊奕微微侧身,对老鸨客气道:“妈妈太过客气,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