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馥?他不是叫钟离吗?”
“师馥,原名钟离,他是我中原朝廷清商署的后人,也是西域姑墨国宫廷乐师。”
“姑墨?”
“王弟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正是你哥哥白纯灭了姑墨国,对了,还有那十几个人口不足千人的西域小国。”
听苻坚这么一说,白霜隐约猜到了什么,身子登时软了起来,“陛下,你不要听他乱说,姑墨国与我gui兹国作战失败这才灭国,不是因为。”
“因为什么?”苻坚饶有意味的盯着他。
师馥道,“白霜殿下难道忘记了?你哥哥白纯贪图我姑墨国佛骨舍利子而兴兵攻打我姑墨吗?对,你说的没错,姑墨是与gui兹国作战失败被灭,但这场战争是怎么开始的,我想,你应该清楚,gui兹国联合焉耆国灭我姑墨,夺取我姑墨国的佛骨舍利子之后又一连攻灭我西域十六小国。”
“中原能一统,我西域也能大一统,陛下,你不要相信这一介乐人的话,他们最能欺骗人了,什么佛骨舍利,我们根本就没有听过。”
第二百九十三章 西域三宝
“佛骨舍利。”萱城默默念道这四个字,师馥从来没有说过这些,他归来时只是说了姑墨国被焉耆国和gui兹国联合灭国,西域诸国陷入战乱之中,可战争总得有个源头吧,西域诸国本就信仰佛教,佛教又有几派之争,各国之间为了宗教发生战端也不无可能。
“师馥,你为白霜王弟抚一首曲子吧,想必王弟从来没听过乐师手中弹奏的天籁之音。”
南岸命人拿来了古筝,师馥遵从旨意端坐于古筝右端,撩拨琴弦,登时筝声如高山流水般响于宣室殿内。
“蒲生我池中,其叶何离离。傍能行仁义,莫若妾自知。众口铄黄金,使君生别离。念君去我时,独愁常苦悲。想见君颜色,感结伤心脾。念君常苦悲,夜夜不能寐……”
清商乐官必yin唱古诗词来和筝,筝声配以这首哀怨婉转的塘上行,一股悲从中来的意味让白霜震住。
“王弟可知乐师口中唱的是什么?”
白霜摇头。
“这是中原曹魏皇后甄宓所作的《塘上行》一诗,表达对亲人爱人的思念之情。”
“思念?思念什么?”
苻坚幽叹,“国破家亡,亲人爱人流离失散,甄氏命运多舛,红颜薄命。”
萱城心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去怜惜深宫妇人了。
苻坚指着师馥对白霜说,“王弟难道不知他如今已是国破家亡了吗?”
“陛下不是说他是清商署的后人吗?他如今离开西域回归中原算是归故里了吧。”
“这么说,你哥哥白纯灭了姑墨倒是救了师馥?”
白霜吞吞吐吐,“我,我,没这么说。”
“今日并非朕要师馥与你对质什么,你gui兹国与西域诸国的战争朕本不想插手,可西域六十二国早就与我大秦建交,即为睦邻,为何兵戎相见。”
白霜脸色绯红,不知如何作答。
“师馥,你方才所提到的佛骨舍利一事,朕想你可以说出来了,朕为你做主。”
原来苻坚也并不知道白纯灭姑墨是为了佛骨舍利子一事,他将师馥和白霜同时带来宣室殿让他们当面对质,总有一人要露出破绽,这西域大国灭小国正好给苻坚出兵西域了一个理由。
“白霜王弟,你既然是白纯送来的礼物,那么朕也不能拒绝,你也留下。”
白霜顿时一惊,“陛下,真的要留下白霜?”
“朕金口玉言。”
萱城暗自骂道,还说你不好色,还说你没有动色心,可吕光的话音弥留在耳畔,苻坚确实需要一个美貌的少年,他的心需要一个年轻美貌的少年去洗涤去平复,他不能再固执的等下去了。
师馥离开古筝前,走过来跪在地上,慢慢说道,“佛骨舍利是我姑墨小乘佛学大师老班智达的遗物,当初老班智达圆寂之后,遗体火化产生了色彩斑斓的结晶体,国王亲自至寺院参拜,将其视为我姑墨的国宝,白纯得知之后,以一统西域为借口,联合焉耆国、乌孙国攻打我姑墨,掠夺我姑墨国金银财宝珍珠玛瑙无数,杀害我姑墨子民,王子殉国,国王也被他们俘虏,最终他们抢走了佛骨舍利,姑墨也随之灭亡。”
“这么说,如今的佛骨舍利在gui兹国王白纯手中?”苻坚反问道。
白霜抢道,“没有,他胡说,我哥哥从来没有抢夺佛骨舍利,佛骨舍利子本是我gui兹国的国宝。”
“哦,王弟知道佛骨舍利?”苻坚饶有意味的睨着他。
白霜垂下头去,“我,…”
“你方才可还说从来没听说过佛骨舍利,怎么这下又知道了呢。”
“我。”
“师馥,你先退下吧。”
苻坚这时已然心里明白了,师馥与白霜所说的佛骨舍利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不过也不能凭借师馥一人之言和白霜支支吾吾的隐晦语言去判断这佛骨舍利就是姑墨的国宝,他需要懂佛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