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闵南好似没察觉到他的情绪一般,幽幽凉凉地继续道,“可惜了,拜你所赐,我二叔这趟进去,不说翻身,他就是想出来,也已经回天乏术......你现在才来质问我,又能怎么样?”
说白了,最开始看中他的诸多因素之一,也有一条是因为他只是个家道中落,无依无靠,白得比言情剧里那些女主角还要白的小白花罢了。
没权没势,心思单纯,被人卖了还能给人数钱。
这么“优越”的先天条件,再加上他那二叔对他不一般的感情,可谓是得天独厚,仅此一人了。
能得到今天这样的结果,也不枉他在他身上下了这么多功夫。
周澄很想让他别说了,别再继续说下去了。
可他知道,自己只要一松口,体内膨胀的那股痛苦就会破声而出。
所以他紧咬着下唇,即便舌尖已经尝到了那股腥甜的气息,也没有松口。
时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那么冗长。
当他重新掀开已经被泪意打shi的眼帘,眼里便只剩下一片死寂。
周澄从座椅上直起腰身,侧头木然地看向窗外,“你敢不敢跟我再做一笔交易?”
大概也会是最后一笔交易了,他看着车窗外耀目温暖的夕阳余晖,如是想道。
贺闵南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在电话那头低低晒笑了一阵,旋即才夹杂着笑腔回了他的话,“你认真的?”
周澄,“不敢?”
男人的眸底划过一抹暗色,唇侧的笑意淡了淡,轻哼了声,“你倒是说说,想跟我做什么样的交易?听你的口气......似乎很有把握我一定会答应你?”
“你当然会答应我,因为你只有这个选择。”
周澄漠漠道,“我要你把姜帆放了,并且保证以后都不再去sao扰他,这是我开出的条件。”
贺闵南一声轻嗤,似是觉得他这话说的简直天方夜谭,以至于显得极为可笑,“就这?那你能给我提供的……”
他的原话本意是想说,如果他要用姜帆作为置换条件的话,那他能为他提供的东西......可以说,几乎没几样。
只是,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周澄便开口打断了他__“只要你答应我,我可以不把我们之前的通话录音交到你爷爷手里,哦,包括我们现在正在对话的这一份。”
贺闵南在他这话落下的一瞬间,俊美的脸上,神情几乎凝固了。
瞳孔遽然紧缩,犹如地震那般细细的皴裂开了纹路。
他脸上的笑容终是悉数崩塌,英挺的俊眉深深蹙起,“你说什么。”
“我说了什么,相信你已经听明白了,我就不再重复第二次了。”
绝地反击是一件极具愉悦感的事情,可是一想到接下来要付出的代价,周澄也就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了。
他淡淡道,“贺先生,大概在你看来,我是一个蠢得无可救药的人。你轻视我,嘲笑我,这些都没什么。可就算是一只蚂蚁,在雨天来临前,它也能未雨绸缪地想到搬家,我自诩可能比不上一只蚂蚁那样拥有敏锐的判断力,但你,没错,就是你,你或许不知道,你之于我而言,是多么一个多么的危险存在。”
“当初选择和你达成合作,不过是因为,在那样的情况下,我没有更好的选择,但不代表我对你一点提防也没有,我更不会蠢得连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
贺闵南的心思已经不在他这些唠唠叨叨的说辞上了,几乎是失控地冲电话这头的他压低了声音晈牙切齿道,“周澄,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还是说,你以为拿这种东西就能威胁得了我?”
“能不能威胁得到你,答案不是已经显而易见了吗?”
周澄落寞地笑了下,看着窗外逐渐亮起的街灯,眸子闪烁着破碎的光芒,“的确,事到如今,我已经没了庇护所,我也没那个能力把骁叔从里面换出来,交出底牌,等同于把我的命也一并交了出来。”
他淡淡苦笑,“可我不在乎了,贺闵南,如果你想做些什么,那你去做吧,我保证就算我死了,这份东西也一定会递到你们贺氏集团的董事长手上,一个是他儿子,一个是他孙子,他会怎么衡量你们之间的关系,那就看他的吧。又或者......你可以再大义灭亲,不择手段一些,反正谁挡了你的道,你就会铲除谁,是叔叔,还是爷爷,也没什么不同了,不是吗?”
“你不用说这些话激我,周澄,”贺闵南深拧着眉头,一只手无端抬起,又放下,俊美落拓的身影焦躁得在落地窗前来回踱步,“你把东西给我,我保证不会伤害你,行吗?”
“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
周澄嗤嗤笑道,看了眼窗外逐渐熟悉的景象,慢声道,“好了,我快要下车了,不跟你说这么多了。明天,明天晚上之前,我要知道你把姜帆放了,假如我没接到消息,那么后天早上,我保证这些录音,会一字不落地被你们董事长听见,到时候任你要把我怎么样,我想,在此之前,你一定会先被他们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