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姜帆看着他没有做出预料中的反应,敏锐地察觉到什么,眼神微黯了下。
周澄看着黑色的票样,上面还印着他喜欢的演奏家本人,大脑像是被糊住了,停止了转动,好一会儿都做不出反应。
他没料到姜帆会给他准备这样的惊喜。
简直惊喜过头了。
如果贺骁没有告诉他,这个周五会过来接他,然后一起去听,这或许真的是个惊喜。
这两张票并不便宜,对于一个勤工俭学的普通人来说,可能要花费兼职一个月的工钱,也许还要更多。
周澄喉结紧张得上下滑动了一圈,缓慢伸过手,把票接了下来,拿在手里。
他垂着眼睑,手指摩挲着光滑的纸面,小声道了谢。
“怎么?不想去听吗?”姜帆不动声色打量着他的表情,“你好像不是很高兴。”
“没......”周澄摇了摇头,脑子却飞速转着,想找个办法像刚才那样搪塞过去,但不论怎么说,拒绝在这个时候只会显得十分突兀,而他不想表现得太明显。
“那周五一起过去?”
周澄抬起头,整个人如遭雷劈,抿起唇,又静了会,才出声支吾道,“要不,还是不去了吧,你这一身伤没好全,还是不要到处乱跑比较好。”
姜帆看着他,嘴角漾幵一抹浅笑,眼里的光却一点一点沉了下去,“我都快好全了,到周五都出院了,怎么不能去。”
“再说了,”他眼底闪过一抹深沉的暗茫,唇角似有若无地勾了下,“我要是不去,这一身的伤不就白挨了么?”
周澄一愣,似是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呐呐张开口,“......你的伤,和这有什么关系?”
“打工啊,”姜帆徐徐笑着,眼里也漾着笑,只是这笑,没有半分温度,尽是肆意不受禁锢的冷笑,“为了这两张门票,我这几个星期一直在酒吧打工,工钱全都用来买这两张票了,不去听的话,岂不是可惜了。”
周澄手指顿时就捏紧了手里的票样。
心脏砰砰跳着,思绪乱成一团。
换句话说,要不是为了这两张票,姜帆也不至于去酒吧打工,不去酒吧,自然不会被人打伤住院。
他知道姜帆这人的脾性,说这话也不是为了让他内疚什么,只是想告诉他这两张票的来之不易。
他真的很想和他一起去。
周澄垂着眼帘,心里开始有些动摇。
隔着不远的距离,姜帆看着他纠结的神情,扯了下唇,语气平缓地发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安排,不能跟我一起去?”
周澄抬起头,迎上他询问的目光,心口像是被块巨石堵住了,连着他那些话也一并被堵在了心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半响,他像是下定决心,把票收进了口袋。
“没,那周五一起去听。”
姜帆凝视着他绽开笑颜,眼里飞快掠过什么,“嗯。”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周澄明天早上还有课,坐了一会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他靠着后座,那股子忐忑便从心底跃了出来。
迟早都要解决的事情,逃避只不过是把面对的时间延后而已。
他看着手机,想起男人下午出门前,贴着他的唇,那句万分亲呐且缠绵的“周五见。”
心里越发的惴惴不安。
左想右想,手指还是划开了屏保,一鼓作气把电话打了过去。
明明是主动打过去的,周澄心里此刻却是祈求,那头不要接下。
然而就像大多数人对着上天祈祷的那样,大多数时候,老天爷连鸟都不带鸟一下的。
冗长的嘟嘟声过后,男人熟悉的音色透过听筒传了过来。
“喂?”
周澄听着他的声音,这才想起自己傍晚到校后,又忘了给他打电话了,之前男人还特意叮瞩过的。
他清了清嗓,暂时把这事从脑海剔除了,语气裹着无比复杂的情绪开了腔,“那个......骁叔。”
“什么事?”
“我......我有话想跟你说。”
电话那头,贺骁听着他支支吾吾,犹如小学生考试不及格在家长面前准备汇报成绩时的语气,喉间不由溢出一串低沉的晒笑,“既然没想好怎么跟我说,那就待会再打过来。”
说完,他就取下手机。
正准备挂断,通话那端又响起男孩焦急的嗓音,他墨眉挑了挑,把手机重新扣回耳廓。
“我是想说,周五的音乐会,我不想去了。”
贺骁并没有很大的反应,“为什么?”
“我有个舍友受伤了,一个人在医院,家里人都没来,没人照顾,我们宿舍轮流去照顾他,周五轮到我。”
周澄坐在车里,脑子一片空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今天晚上大概是他这辈子说谎次数最多的一个晚上了。
都生病住院了,家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