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ex低头抿了一口咖啡，把书折了个角合起来放在一旁。
“所以，他都知道了？”
“嗯。昨天晚上跟故事会似的，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Alex挑了挑眉，似乎是听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半晌，才又摩挲着自己的杯子开口。
“那看来，我是彻底没有机会了。”
服务生及时送来一杯伯爵nai茶，顺便取走了那个靠着台灯乖乖坐着的小熊。
“卡布奇诺？”
Alex看着容恩杯子里飘着的nai泡问着，
容恩摇摇头，“伯爵nai茶。”
似乎有些惊讶，Alex眨眨眼，“你什么时候开始喝nai茶了？”
容恩喝了一口nai茶，品了品nai香四溢的味道，
“其实，我一直都不爱喝咖啡。”
Alex的目光收回来，似乎是在思考，又好像是在回忆什么。
容恩把杯子放回桌子上，食指和中指来回摆弄着杯子小巧的把手。
“学长是在想我什么时候说的爱喝拿铁吗？”容恩甚至没有抬眼看Alex，
“是说过啦，不过学长当时的问题是，爱喝什么咖啡啊。”
同步的，容恩和Alex抬起头来看向对方，
“自始至终，我爱喝的，从来都没在学长的选项里。”
Alex的目光顿了片刻，似乎是在理解这句话里更深层的那一份意味。
“学长，就算没有陆明，我们也不合适的。你那么聪明，我不信你从来没感觉到过。”
Alex推了推眼镜，把杯子里的咖啡喝了一大口，端着杯子靠在了椅背上。
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又叹了一口气，Alex看着容恩笑了笑。
“好吧，我承认，我之前一直觉得是我们磨合的时间还不到，但是现在似乎我不得不接受，我们确实没那么合适。”
摇了摇头，Alex把被子放在桌子上。
“对不起，自以为是的喜欢，耽误了你这么多年。”
容恩一口nai茶还没咽下去，听到这句话慌忙的摇摇头。
“没有没有，学长，真的没有。你千万，别这么说。”
Alex没说话，喝了一大口咖啡，被苦的皱了皱眉。
容恩咬了咬下嘴唇，不知道怎么才能表达的明白，他心里对Alex充满感激，却注定无法转换成爱情的感受。
他们相遇的场合实在是太过极端的戏剧化了。那时候他是被Yin影和心魔折磨，每天在生死间徘徊的破碎灵魂。而Alex是细心捡起一地碎片，一点一点用耐心和关心把他粘回去的艺术家。可是Alex不知道，那个灵魂的形状虽然被他改变，可余下所有的温度，光泽，重量，都紧紧关联在另一个人心上。
那段时光里，无微不至的照顾和时时刻刻的关心，让Alex有足够的资本以为，容恩就是那种乖巧听话，柔软温顺的恋人。他以为自己爱上的，是那个意外的被别人剥开坚硬外壳的真实的容恩。
可实际上，那并不是容恩最舒服最放松的状态。那是他在那些日子里，被迫展露出的过于脆弱的侧面罢了。有意识或无意识的，那个时候的容恩知道，只有他表现得更可怜更依赖Alex一点，Alex才更不会抛下他不管。
而真正的容恩是什么样的呢，Alex可能从头至尾都未曾见过。
咖啡厅里放着不知名的外文歌，轻柔婉转的曲调，伴随着低沉的男声念着不知道是欧洲哪个国家的语言，听起来格外优雅和神秘。
Alex看着容恩，指尖轻轻划拉着桌面，不知道是哪一下下去，他突然释然了。
“既然这样，那，希望陆明可以让你幸福吧。容恩，你自己选的路，不后悔就好。”
容恩没接话，端起杯子，Alex也从善如流的伸出手跟他碰了个杯。
两个人各自喝完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把杯子放回桌面上。
“学长下周去德国吗？”
“可能不了，德国那边的机会大概还是不太合适。不过这不马上过年了吗，我可能在国内过完年，之后回美国吧。”
容恩点点头，默默的拿起了进门时放在一边的衣服。
“那，提前祝学长新年快乐。一路平安。”
Alex笑了笑，手指划了划那本书的封皮。
“也不用这么早吧，你是准备把我拉黑了还是怎么的，怎么有种再也不见的感觉？”
容恩也意识到似乎有点不合适，低头偷偷笑了笑，抬眼看到Alex放在桌上那本书。
那是他去年年底送给Alex的圣诞礼物，是一本William Wordsworth*的诗集。
Alex也注意到他的目光，翻动了一下书角。
“很喜欢，谢谢。”
“喜欢就好呀。”
I wandered l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