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夏阳将目光从凌子清身上移开,狠狠瞪了纪老爷子一眼就夺门而出。
“子清,不用追了。”纪老爷子坐回位置上,叹口气,“关门。”
凌子清依言照办,倒了杯温水给纪老爷子奉上,“要喝茶吗?”
纪老爷子摇头,“不用了。刚才夏阳有没有伤到你?”
“没有。”凌子清帮着说句好话,“他不是故意的,发现自己太用力还回头看了一下。”
纪老爷子喝了一口水,顺了点气还是黑着脸,“他昨晚又找那群人玩了吧?”
凌子清如实答话,“嗯。”
纪老爷子砰地放下水杯,“我就知道!天天跟那群人混在一起,给钱当冤大头,还说朋友之间不该计较那么多……我怎么生了这么傻的儿子!”
凌子清默默地听完,给了一句保证,“我不会让他们再来的。”
纪老爷子已经看透了,“没用。夏阳不收心,就会有新的狐朋狗友。我看他今天按时上班,穿着得体,还以为他转了性了,没想到……”
凌子清轻声说,“少爷在会议上睡觉确实不对,但也有好的表现。他会慢慢改过的。”
纪老爷子被柔柔的声音一安抚,平静不少,“也是,他今天的表现比以前好多了。子清,辛苦你了。”
凌子清没有受下这份夸,摇头,“我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纪老爷子被他这个自省的样子逗笑了,“你六点就去接夏阳了吧?忙了五个钟头了,不累吗?”
“不累。”凌子清提议,“我去把少爷找回来吧?”
纪老爷子想到儿子,脾气又来了。父子俩年纪相差大,不高兴时的撇嘴倒是一模一样,“他都跑了,追他干嘛!”
凌子清极少见到纪老爷子赌气的样子,忍着笑轻声再劝,“他昨晚睡得少,又开了这么久的会议,太累了才做了糊涂事。”
纪老爷子不再瞪眼,瞄过来了,“他昨晚睡了多久?”
凌子清回忆纪夏阳讨论早餐时说的话,“不超过两小时。”
纪老爷子想想儿子的黑眼圈,心软了,“好吧,让他午休一会儿。”
凌子清得了准,马上说,“我去找他。”
*
凌子清出了办公室就给纪夏阳打电话。
电话没通,路过的人给他指了个方向,“纪总在洗手间呢。”
洗手间?
凌子清忽而有了个奇怪的想法:纪夏阳夺门而出,不会是……赶着上厕所吧?
凌子清寻过去,听到洗手间里隐隐传来的呕吐声发现自己猜得差不多。
门关着,他不知道是不是里边是谁,又不想贸然敲门让里头的人感到尴尬,拿起手机再次拨打了一次电话。
隔间里传来了手机振动的细微声响,还伴着“唔”的低yin和两声咳嗽。
一听就知道是纪夏阳。
凌子清心里有了数,准备挂断去洗手间外头等着。
纪夏阳却冷不丁接起了电话,“喂……子清,你在哪里?我好难受,要死了呜呜呜。”
“……”凌子清听到求助,知道自己不打扰的策略是错的了,“在门外。”
“真的吗!你没骗我?”纪夏阳一下子来了劲,声音都大了不少。
“没有。”凌子清敲了一下门。
纪夏阳没有马上打开,“等等。”
里头和手机听筒都传来了冲马桶的声音,还有纪夏阳哼哧哼哧爬起来的小喘气。
凌子清挂掉电话,在门打开之后马上伸手去扶,“小心。”
纪夏阳还能站稳,像是会议睡觉那会儿抱住他的胳膊,“呜……好难受。”
凌子清递去随身带的手帕,“走得了吗?”
纪夏阳拿到手帕只是揣在手里,没用,答话的声音挺小的,“可以。我想洗把脸。”
凌子清陪着到洗手池旁,注意到纪夏阳的脸色苍白就提议,“不如找医生看看吧?”
“不去!”纪夏阳的声音一下子大了,“我不要打针!”
凌子清无奈哄,“应该不用打针。找医生看看保险点。”
纪夏阳还是满脸写着拒绝,“不要。我吐完就好了。”
凌子清想再劝劝,看到纪夏阳直接倚靠在洗手台休息又想跑偏了:这个拼命找地方靠着休息的样子……不是跟办公室找沙发的时候一样吗?
凌子清问出了自己的猜测,“你刚才坐沙发是因为不舒服?”
“嗯,”纪夏阳委屈,“我想解释,可他不听啊。”
凌子清也明白纪夏阳的苦处。纪老爷子气头上是听不进任何话,气到糊涂可能还会觉得纪夏阳在装病卖惨。
可是,纪夏阳现在是真惨啊。
凌子清瞧着那苍白的面色,打消了催上班的念头,“回家休息吧。我送你。”
纪夏阳点点头就跟着走,到电梯旁才说了句,“我不坐纪老头买的车。”
可你不是